他越看越纳闷,这里究竟是阴界还是活人地盘?
偌说是阴界,为什么会有庄稼?若说是活人的地盘,为什么那些送东西给国防生们的是鬼而不是人?
心里被问题挠得如猫爪在挠,心痒难耐,医生恨不得抓住小丫头问个十万个为什么,可看到小闺女板着张冷脸,好似谁欠了她十万八千似的,他根本不敢开口。
走过满是庄稼的长长的路段,隐约看见些许灯火,离得尚远,风刮来,庄稼地里的青苗起伏翻涌成波涛,哗哗之声不绝于耳。
医生并且感觉阴森之气越来越重,背皮不由自主的发凉,他再也没心情纠结什么人啊鬼的问题,认认真真的跟着小丫头,始终紧随在她的右手侧,将人置于自己能触手可及的安全距离。
沿着曲折前行的路,又过了好一阵才穿过庄稼,灯火点点的村庄也赫赫在目,远看有十几户人家亮着灯,没有亮光的地方自然不知有无房舍。
两小童在前,轻盈的飘向村庄。
村庄的边缘即有田也有菜园子,村子里有树木。
曲小巫女带着医生,慢悠悠的晃向村子,还没到第一家村舍,犬吠声起,一只犬鸣,引四方回应,村子里汪汪之声不绝于耳。
犬吠声越来越近,很快几只土狗从村舍里蹿到路上,向着陌生的来客方向狂奔。
那声音实在吵,医生被搅得心烦,悄悄的捏了一把手术刀,他活剖过狗,不过,都是活的,不知这鬼养的狗剖起来如何,想着,心情大好,手痒痒的,跃跃欲试。
几只狗蹿到路上,呼嗷凶残的扑向人类,等离得只有七八米了,被阳人身上强烈的阳气和杀气一照,吓得“嗷呜”一声掉头就跑。
土狗来势汹汹,去时落荒而逃。
医生一头雾水,他还没动手呢,咋就全跑了?狗狗全跑的没了影儿,他捉什么来解剖?不肯捐躯为国作贡献的狗都不是好狗。
就在他郁闷的当儿,几只狗四下乱蹿纷纷蹿进黑暗里,转而几束火把从一个地方转出来,与医生和小姑娘的手电筒光遥相呼应。
医生望过去,前方路上走来一拨人,自制火把贼亮贼亮的,照得人头脚分明,那模样,跟活人一模一样。
鬼?
他觉得不像啊,明明可见他们投照在地面的影子。
看见村民来了,金童玉童飘飘忽忽晃回姐姐背后,笑得眼角弯弯。
“又是你?”率村人而出的庹村长,看见缓步而来的一大一小,目光落在俏丽的小女孩身上,表情又惊又恼。
一群村民的表情也是十分古怪。
认……识?!
这下,医生震惊了,听语气,小闺女好像与这里的鬼是老相识?这是怎么回事儿?
“多年不见,庹村长和诸位别来无恙,看样子又新增了许多座新舍,想来村里人丁兴旺,已发家致富奔小康了吧。”曲七月温吞吞的说着话儿,正儿八经的迈着小八字步儿,那模样,从容优雅,像逛街赏景似的悠闲。
村民嘴角狠狠的抽了抽,庹村长脸绷成棺材板,皮笑肉不笑:“过奖。”
对于那咬牙切齿似的语气,曲七月宛若不知,迈着小短腿,不快,但却相当麻溜的走到了一群村民面前,那张俏脸灿烂明丽:“怎么,大家不想请我去坐坐?”
村民没吱声,庹村长想赶人走都不好意思,冷着脸:“请-”
这是人吧是人吧?
医生觉得,他可能也许被小丫头骗了,这些人其实是人,要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心平气和的跟小闺女说话?
阴阳陌路,人鬼殊途,人和鬼就算没仇,鬼仍然畏惧阳气,不敢接近活人,更不可能这样平静的跟人打交道。
尤其,小闺女还是术士,一般的鬼哪敢挨近她,这些人分明不怕小闺女,说明是人。
医生更加郁闷了,明明是人,小闺女为什么说是鬼?是不是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所以小丫头要扯谎骗人。
庹村长说了请,村民也让开路,曲七月不客气的甩开腿儿开迈,那雄纠纠气昂昂的小样,让村民们暗地里磨牙。
医生不敢迟疑,寸步不离的跟着小丫头。
走过几座村舍,岔进一条岔路,很快就到村家,庹村长家是座土木穿栓结构的旧式屋,也是七八十年代农村最普遍的样式。
到了屋外,庹村长将火把交给迎来的家人,陪两位不速之客进正堂,七八个村民也跟进屋,那火把将屋里照得亮堂堂的。
医生四下打量一下,心里疑惑更深,村长家的这种房屋样式,不像东三省的样式,而极具龙华中部某些地方的特色。
村长家一位长相清秀的姑娘奉茶,然后站在村长身边,那眼睛频频往医生身上,欲语还休,不胜娇羞。
我太阳的!
曲七月想骂娘的心都有了,特么的,那位看上医生大叔了?!心下一气,桌子下的脚一抬,用力踩了医生大叔一脚。
医生正儿八经的坐如钟,凭白无故的挨了一脚,那颗心都纠成了团子,小闺女今天究竟咋了哟,怎么老欺负他?
“请喝茶。”庹村长做请状。
“我一向不喝茶,好意心领。”曲七月太阳穴的青筋突跳了一下,茶,她是不敢喝的,她活得好好的,才不想跑这种地方给奇怪生物当老婆。
村长望向随小姑娘而来的年青人,哀怨中的医生,正为小丫头怎么这么不给人面子而奇怪,脚上又挨了一脚踩,立即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