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燕京,喧闹如昼,又比白昼又多一分暧昧与旖旎,处处有杯筹交错,莺歌燕舞。
秦家老宅远离最繁华的中心,每当夜晚最热闹的时候也能听得到丝丝喧哗,当然,只能是外宅,那些喧嚣是传不到秦家老宅内院去的。
宅内最尊贵的内院上房内,秦家二爷和三爷倍在老祖宗身侧,秦孝夏微合双眼,此刻,他没有屏蔽自己的听觉,能听到很远之外的喧哗。
外面很热闹,他的心绪并不宁静,傍晚,老三和老二求见他,说想请他差鬼使送封信,对于自己的子孙,他格外纵容,自然答应了。
他不知两小子写的什么信,他没看,他只将写信用和符纸交给孩子们,让两小子写好,他再施加法力,焚烧,派家族里的魂人送去目的。
如今,送信的魂人去了已有一小时,按理说莫说送信,就算对方即刻写回信,也该回了,一去一个钟还没见归来,有点不太正常。
他不是没算卦,掐算算得送信成功,魂人也平安。
没什么异兆,却偏偏迟迟未归,秦孝夏合着双目,想问问后孙辈们与那人谈的是什么内容,终是没问,有些事还是不知为好,不知者无罪。
秦二爷和秦三爷并不急,去的越久,说明对方在做认真思考,先三思后行,对他们也更有利。
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眨眼又是半个钟过去。
再眨眼,又是半个钟,一个钟!
转眼儿,等了足足三个钟,秦二爷和秦三爷也坐不住了,要考虑也不可能考虑这么久,上杉家不会扣下他们家的信使吧?
之前,他们是坚信“两国相争不斩来使”,觉得上杉家在龙华境内必定不敢动秦家的使者,现在有点不太确定了,如果……嗯,说不定上杉雄信见有机可乘,扣下他们的使者,以此要挟他们想办法帮他给被冠上绑架罪的上杉长鹤脱罪。
如此一想,秦三爷心里有急,万一老祖宗问他信里写的什么,他要怎么说呢?他心里没什么底儿,也越发的恭敬小心,以免被老祖捉着问。
又等半个钟,秦孝夏心绪沉沉,暗自又掐指推数,算来算去,仍是之前的卦数,越发的不解。
“算了,你们先去睡吧。”想来想去,悟不透掐算的结果,他挥挥手,让两小子去安歇。
时间到十一点,确实到休息时间,秦二爷和秦三爷也不硬撑,给老祖宗行了请安礼,下去休息。
后辈们退下,秦孝夏飞快的捏诀,召出四个鬼使,派出去查探情况。
四个鬼使领命而去。
秦孝夏坐等,约半刻钟,四只鬼使相继回来。
“报大人,没有找到信使踪迹。”
“报大人,各方小幽灵们说信使进了那栋院子再没出来。”
“报大人,信使去到地头后,附近没有任何术士来往。”
四鬼使将自己所查探得的消息上报。
秦孝夏将鬼使们又收起,一言不发,自己也去歇息,他夜晚睡得不太稳,清晨很早就起来,简单的洗涮一番,在天井前上一柱香,再次掐指推算。
这一算,他眼底浮上厉色,凶兆!
凶兆,说明秦家信使凶多吉少。
他又掐算一次,还是凶兆。
连算两次,秦孝夏不再算,事不过三,两次足够,他转身回上房打座。
秦三爷和秦二爷因为信使没归,晚上也睡得不踏实,早上早早在上房屋下候着给祖宗请安,等允许进屋,才进上房。
兄弟俩给老祖宗请了安,偷偷一瞧老祖宗神色,赶紧垂下头,老祖宗面色清冷,感觉心情不佳。
“我今晨算一卦,大凶之兆,昨晚派鬼使去查访,信使去指定的地方再没出来。”看到两小子,秦孝夏平平静静的阐述事实。
秦三爷心里一个咯噔,他们的猜想成真,上杉家扣下他们的信使,甚至有可能迁怒秦家,翻脸,对派出的信使实施报复手段,所以算卦结果大凶。
他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秦二爷也整个人不太好,为了一封信,折秦家的一位祖先,这下怎么向老祖宗交待?
两兄弟伏身,不敢驳辩,也不敢解释什么。
两小子伏地不起,秦孝夏没再责问,让他们退下去做他们该做的事,掐算出来的卦是凶兆,却不是绝卦,说明信使还没有灰飞烟灭,大概要吃苦头,不是绝卦,自然还有回旋余地,等时机一到,仍然能将信使找回来。
老祖宗没有怪罪自己,让一对兄弟激淋涕,赶紧下去谋筹对策。
捉走秦家信使的曲小巫女和小伙伴们,压根没空关心秦家会咋样,美美的睡一觉,然后又回军区大院煞星家。
施教官听小闺女的话,能在大院尽量多呆呆,所以,周末将工作搬回家,和狄警卫在书房拼老命。
至于医生,他忙着追他小媳妇,虽然小闺女帮他将人给拧回星月庄,他近水楼台却没机会得月,昨晚项姑娘没鸟他。
“姐姐,姐姐-”
两只小朋友从窗口钻进卧室,飞奔姐姐。
画符画得手发酸的曲小巫女,好不容易休息一下,看到满头大汗跑来的小式神们,懒懒的偏头:“你们买彩票中大奖了?”
小老虎趴地上抱着金砖玩儿,看到飞来的小朋友们,也抬起头来听八卦,因为家里有洪小闺女和曲小包子玩耍,他终于能暂时得到解放,跟着姐姐到大院玩。
兰姨没回来,她在星月庄带洪小闺女,家里伙食问题当然交给两青年自己解决,叫外卖也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