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子怀回过头,“你会做吗?”
“不会。”皇甫云华笑了一下,“我可以学,明天我去钓鱼,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穆子怀点了点头,想了想又担心皇甫云华看不到,开口道:“好。”
皇甫云华咧开嘴大大地笑了,趴在窗口看到穆子怀有些慌张地进了屋,熄灭了蜡烛,这才安心回到马车。抱着棉被闻了一下,有一股穆子怀身上淡淡的清香味,皇甫云华嘴边露出笑意,刚准备闭上眼睛,马车的门被人轻轻敲了三下。
“皇上,任大人传来消息,皇上不在这几天,朝廷内已经有大皇子的余党开始蠢蠢欲动,让皇上尽快回宫。”
皇甫云华张开眼睛,睡意全无,想了一会儿。“告诉他,朕过几天就回去。”
车外的人似乎有些为难,顿了一顿才开口道:“皇上,这是任大人送来的信。”一只手从帘子外伸进来,递进来一封信件。
皇甫云华伸手接过来,展开迅速浏览了一遍,脸色沉下来。“朕知道了,明天早上便出发。”
“是。”
车外的影卫无声无息地消失,皇甫云华掀开帘子往穆子怀的房间看了看,脸上露出几分落寞和失望,转身重新盖好被子,睁着眼睛一直到天明。
穆子怀醒得很早,洗漱之后换上衣服,门就被敲响了。
他一边将腰带系好,一边往门那边走。
“我很快就好,要去这么早吗?这时候能钓到鱼吗?”匆忙间打开门,穆子怀低着头整理好腰带,声音中带着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兴奋。
“子怀。”皇甫云华站在门口,看着穆子怀的样子心里升起一股内疚和怨气,卷动着勒住他的心,让他有些开不了口。
穆子怀意识到他语气中的不对劲,脸上的笑意散去,看向他,小心地问:“怎么了?”
“子怀,我要回宫了。”皇甫云华叹了一口气,打开了心中浓浓的不舍夹杂和怨念。“我不在的这几天,宫里不太安静,若是我再不回去可能就要出事了。”
穆子怀低着头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
本来自己就是要让他回去的,现在他自己说出口了,有什么好难过的?穆子怀狠狠掐了自己一下,果然是这两天被蒙蔽了。
皇甫云华看着他的发顶,说是要离开,可是却比自己想的要难。他提了一口气,再一次问道:“子怀,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宫吗?不用做丞相,不用管理政务,只在我身边。”
穆子怀低着头,过了很久,才慢慢摇了一下头。
仿佛能听到心中最后一点希望破裂的声音,皇甫云华有些喘不过气来,脑海中想爆炸了一般,几乎站都站不住。
“那......那我便来找你,可好?”皇甫云华小心翼翼地开口,生怕穆子怀又摇头,急着补充道:“我睡在马车里就好,你不用管我。”
穆子怀张了张嘴,“整个国家都是你的,你想来,谁能拦住你。”
“只有你。只要你说不,我便不敢再来了,就算来了也不敢让你看到。”皇甫云华轻轻道。
“你是在赔罪吗?”
“对。”
“我没有说什么时候原谅你。”
“我知道。”
皇甫云华看着穆子怀的发顶,满心的感动弥漫出来像是要将他淹没,让他鼻尖发酸,眼眶湿润起来。
“子怀。”
“做什么......”
还未问出口的话被堵住,皇甫云华小心的捧着他的脸颊,微微弯下腰,嘴唇与穆子怀相碰,小心翼翼地不敢再进一步,却已经让他感动得落泪。
你等我回来,我会回来。
我会去河边钓鱼,我会学着做鱼汤做饭,我会照顾你。
你不用原谅我,只要让我陪在身边就可以了。
光成五十七年,光敏帝整肃朝廷,大刀阔斧削掉大批官员,设立举荐制,招纳天下良才。同时昭告天下,废除后宫嫔妃宫规,不再选秀女纳妃嫔,后宫之中只皇后一人。同年开始修建水渠,解决了鹄立一带的水患,百姓自发在水渠便立下光敏帝的功德碑。
光成五十八年,匈奴来犯,骠骑将军官拜大将军,被光敏帝远派边疆。两年间将匈奴打得后退五十里,签下战后降书,许诺五十年内不得侵犯大光半寸国土。
光成六十年,一直空悬的丞相一职由礼部尚书任大人接任,从此朝廷之内一派祥和。
光成六十三年,光敏帝忙于朝政,微服出宫遭奸人所刺,心力交瘁,依旧专注国事,百官感激涕零,百姓自发开坛为光敏帝祈福。
一年之后。
蓟县河道边,远离村落的地方又建起了一栋小屋。
穆子怀躺在柳树下眯着眼睛假寐,八年前种下的小树依旧长高,长长的枝叶垂下来,一阵微风吹过,柳絮落在脸上痒痒的。
“子怀!你快看,我今天钓到好多鱼!”依旧不惑之年的男人卷着袖口,一手拿着鱼竿,一手拿着用草串好的鱼,兴冲冲地跑过来邀功。
穆子怀掀开眼睛看了看,确实钓了很多,喉咙里懒洋洋的嗯了一声。
男人一点没有被打击,反而更加兴奋道:“我今天给你做鱼吃。”一边说着一边熟门熟路地进了穆子怀的厨房。
阳光正好,穆子怀微微勾起唇角,眼看就要睡过去,又想起来,撑起身子朝厨房了喊了一句。
“这次你不要忘了放盐。”
“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