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儿,你来说,大姐夫是不是太古板了些!”沈柔清将一边不说话的沈柔澜拖入了阵营:“不然,怎么偏偏做了御史!”
在沈柔清她们这样的闺秀们看来,御史无疑都是刻板无趣死脑筋。齐焕之虽然长的不错,但却已经蓄了短须,不是那翩翩风(流的的少年郎君了。
当然,也许正是因为齐焕之看起来没有那么老到难以接受,反而看起来很有一种她说不上来的魅力……而这种认识让沈柔清下意识地觉得不那么高兴,因而才着急地抓了“古板”这一点不放,好让自己心中觉得好过一些。
她心中还是有些克制,没有直接尖锐地去说齐焕之“老”。
沈柔澜却是一直都很为沈柔冰高兴的样子,听见沈柔清问她,她并没有附和,微笑道:“大姐夫看起来就是坚毅沉稳的,一定会是个让人放心的人。”
沈柔清闻言更加不高兴了。
她头脑一热,立即就想要反驳,心底的话差点儿脱口说出来。
幸好,沈柔澜很是了解她,当即拽了她一下,对她使了个眼色,道:“姐,今天是大姐的好日子。我们姐妹都应该为她高兴的。”
沈柔清动了一下唇,低声嘀咕一句什么,却淹没了在热闹的唢呐锣鼓声中和高唱着喜庆词儿的喧闹之中,谁也没有听清。
“新郎官催妆喽!”
“新娘子上娇喽!”
……
很快,就是三朝回门的日子。
这一日,沈三老爷也没有去衙门,就坐在堂上等着了。
太阳才升起来,就听见有人一溜烟地进门欢喜地道:“姑爷和姑奶奶来了!”
沈三老爷面上严肃稍去,露出笑容,道:“快快去请!端榆,你领着你弟弟们去迎一迎!”
“是!”沈端榆领了命,看了看几个哥儿,示意他们跟着自己。
沈端柏和沈端榕立即从椅子上下来。跟在了沈端榆身后准备出去迎客,但沈端松却没有动。只见他脑袋直梗梗地看着前方,完全对沈三老爷的话置若罔闻。
沈三老爷见他如此立即就恼了,沈三太太立即察觉不对反应过来。抢在沈三老爷前面喊了沈端松一声,道:“松哥,快去门口接一下你姐姐姐夫!”
沈端松眼皮一动,瞥了沈三太太一眼也瞥了一下唇,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沈三太太一见不好。急急忙忙道:“松哥!你听见没有!”
“我不想去!”沈端松总算是回答了,但这答案显然不尽如人意。
“怎么不想去!”沈三太太急切地道:“你姐夫那天不还给你包了一个大红包吗?你看,他待你可好了,是不是?”
沈端松撇了撇嘴。
沈三老爷气的胡子直翘,猛然一拍桌案打断沈三太太的着急劝说,沉声问沈端松道:“你真不去?”
沈端松一动不动,做无声的反抗。
“好的很!”沈三老爷声音一下子拔高的骇人,瞪着沈端松道:“你不去,就给我滚回自己院子里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滚滚滚!快给我滚!”
沈端松闻言立即下了椅子,当真是头也不回地冲出去了。他冲的那样快那样猛。沈端榕没能及时躲开,被他这么用力地一撞一扒拉给带了一个趔趄,差点儿跌坐在地上。
谁都能看出来,沈端松是故意撞沈端榕的。因为沈端榕站在边上,根本不会挡着他的道路。沈柔凝看的很清楚,在他冲着沈端榕去的时候,两个拳头用力地握着,牙齿暗暗用力咬着,眼睛鼓瞪出了血丝来,其中写满了仇恨!
很难想象。一个才八九岁衣食无忧亲人俱在的小孩子,眼中会有那样强烈的恨意!而沈端榕仅仅不过是在两年前小小地得罪过了他,连累他受了罚!他就记恨到现在!
沈柔凝不禁抿了一下唇。
沈三太太在沈三老爷发怒喊“滚”的时候,眼中就已经开始湿润了。满是委屈、担忧和痛心,几乎就要立即痛哭一场。但眼见着沈端松又惹了祸,好端端地非要去撞沈端榕,她的心立即又揪起来,再喊沈端松已经来不及,只好连忙问沈端榕道:“榕哥。你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里?”
沈端榕的确被沈端松撞的不轻。
他疼的小脸紧巴着,双眼情不自禁就含了泪,看向了沈柔凝。
沈柔凝摇摇头,往外看了一眼。
沈端榕见状便忍着痛道:“回三伯母,我躲得快,没伤着。那个,三伯母,大姐姐和大姐夫怕是已经进来了,我们……”
“端榆,你还愣着干什么!”沈三太太立即想起今天的正事来,道:“还不赶紧去迎一迎!别让齐家以为我们拿乔失礼,让姑爷以为我们不重视他!”
可不能因为这一点儿小事就与齐家人有了罅隙。
沈端榆没有说话,行礼大步往前去了。
沈端榕也忍着痛疾步跟了上去。沈端柏被刚才那一番变故弄的有些懵,见沈端榕走了,迟疑了一下,也慌忙小跑着跟出去了。
沈三老爷重重地冷哼一声。
沈三太太收起了心痛委屈。沈端松这般叛逆不听话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了,显然这会儿并不是处理他身上这问题的时候。她看向沈柔凝,轻叹道:“松哥脾气有些坏,阿凝你多担待些。”
沈柔凝柔柔一笑,并不说话。
很快沈端榆便和榕哥柏哥就引领了齐焕之和沈柔冰夫妻过来了。
齐焕之和沈柔冰依旧打扮的十分喜庆。
比起迎亲那一日,齐焕之面上的线条不再那样的冷硬肃穆,显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