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音稍歇。
或许是这美酒醉人,或是这琴音太美,又或许是外面的湖光雪景太过于迷人,亦或是那香炉之中那上好的百合香所散出来的香味儿太好闻……秦叙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越来越无法按捺住心中挠人的痒意,终于抬起酒盅,对着沈柔凝扬了扬,开口道:“阿凝,外面美景难得,你不出去看看?若是心有所得,回去之后挥毫泼墨,说不定就是一副传世之作。”
沈柔凝一想,他们是出来赏景的,总是待在室内,视野的确不够开阔,当即便道:“叙少说的是。”她也没多想,就站起身来,正要邀明嘉郡主一同出去透透气,却不曾想秦叙已经快速地站起来,对她道:“那我陪着阿凝妹妹出去吧。”
嗯?
沈柔凝微微一怔,向秦叙看过去之时,却正好见到秦叙对自己挑眉弄眼,打着眼色,目光有意无意地在陈厚绩和明嘉郡主身上掠过。原来是要给陈厚绩与明嘉郡主二人腾出空间说私密话……沈柔凝反应过来,便笑着对秦叙道:“那就多谢叙少了。”
说罢,她对陈厚绩和明嘉郡主点头示意,又调皮地眨眨眼,接过皮裘披上,就朝着外面去了。秦叙立即跟了上来。
二人一前一后走到甲板之上,感受着略带寒意的微风,眺望着远处被白雪覆盖的山脉,顿感脑海一阵清凉,身心之中的浊气一扫而空。
红日高悬。
远远望去,白色的山脉如同被镀上了一层七彩的散光,迷人至极。
沈柔凝眯着眼睛远眺,许久没有开口。
秦叙就站在她身边,离她的距离不足一尺。
沈柔凝这一年个子长的特别的快,但她天生体格就秀气些,所以并不算太高挑。与秦叙站在一起,还需要再差一点儿才到他的肩膀之上。
从秦叙的视线看过去,只需要微微侧目,就能将沈柔凝的面容全部落入眼底。饱满光洁的额头。秀美美好的黛眉,长长的微微翘起的睫毛,大小恰恰正好却清澈明净的眼,秀丽的琼鼻。红润的樱唇,弧度柔和优美的下巴……还有那细腻如羊脂美玉一样的肌肤此刻正染上了瑰丽的红霞……如此精致,比什么湖景远山都要美丽多了!
秦叙一开始还隐藏着自己的目光不想惊动沈柔凝,但很快,他的目光就开始变得灼热起来。忘记了掩饰了!沈柔凝很快就感受到了秦叙的目光。她转头微抬,正好对上秦叙的灼灼目光,不禁怔了怔,问道:“叙少在看什么?”
一时之间,她没有多想。她的眼神之中有那么些并不显眼的迷惑之意,清澈地倒影出了秦叙的影子。
如此清澈的目光,让秦叙有些意外有些震惊,有些欣喜又有些郁闷。他稍微收敛了些目光,让自己的眼神变得正常一些,轻呼一口气平静了一下心绪。轻声道:“我听说,阿凝的那个邓家表哥,邓长年回来了?”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秦叙自从许久之前生的那个念头的时候起,就算那时候他的心意还没有那般的坚定,但习惯使然,他还是派人去收集沈柔凝从小到大所有的信息。
他当然知道,邓长年在许久以前,他和沈柔凝还很幼小的时候,就开始纠缠她了。
那个牲畜!真是变(态!秦叙心中不禁将邓长年狠狠骂了一顿。顺便打定了主意,什么时候非要教训那小子一顿不可。
“恩,他比你们回来的早了几日。”沈柔凝点头,好奇地道:“你们在前线有没有碰到过?”
“没。”秦叙摇摇头:“我只是听说。他似乎正被人打压了,混的有些惨。”
邓长年从小兵做起,但参与的大小战事极多,所斩杀的敌人也极多,真算功劳,比他和陈厚绩要强多了!但不公平的是。秦叙仅仅是领人打了一场小仗所有人杀敌几十人,他与陈厚绩就被各自被提拔了一级……而邓长年一个人就杀人近百了,却依旧是个百人长。
若是按照品阶来算,秦叙和陈厚绩算作是中上层的军官,是有身份的人了,而邓长年还仅仅是底层的挣扎的大头兵,即便是战死了,也不会有太多人留意。
“蕴表哥答应了替他看着京里的人。”沈柔凝笑着道:“而且,他是明义候郑家的外孙,郑家已经派人联系过他了。”她看向秦叙,道:“叙少,长年表哥很有潜力了,你遇上他之后,就明白了。”
秦叙挑起眉:“哦?听阿凝这么说,我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见见他了。邓家已经不欢迎他了,难道他住进了明义候府?”
“没有。”沈柔凝摇头道:“他现在住在南城的一个小院里。”
沈柔凝觉得有些淡淡的伤感——
前年,他还能租下画舫邀请她游湖尚景,而今年呢,他的父亲去世了,他的祖父去世了,又被逐出了邓家族谱,除了那个傻子大哥,他竟然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不知道此时,他会不会觉得京城的天气太冷?
秦叙察言观色,微微有些感慨道:“他天生命运多舛……不过,既然是有本事的人,将来是肯定能出人头地的了。”
“不过,阿凝妹妹,你先别怪我好奇……”秦叙斟酌一番,开口道:“我好像听说他从小就很喜欢阿凝你,甚至说过要娶你为妻……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沈柔凝愣了一下,半晌才哑然摇头,笑道:“叙少在哪里听说的这个事情?三四岁时候说过的童言稚语,哪里能够当真了?”她又微笑着看向秦叙,问道:“难道叙少很小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