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不能出门,沈柔凝被掳之后的生活,非常的安逸舒适。
在天气晴好的日子里,她甚至会被允许站在窗子前面晒一会儿太阳。若不然,在封闭的房间里待久了,人会不舒服生病不说,人的面色也会变得苍白难看。如此,就是她们这些人照顾不周了。而这,显然也不是她们想要的。
沈柔凝一直都很安静顺从。
侍候她的,除了铃铛,另外有一个叫飞柳的,体态更加的柔软如细柳,力气也有一些,当然都不是普通的丫鬟。
如此,沈柔凝就这么住了三日。
这三日,她大约能判断出来,她依旧还在徐州府没有离开,所在的地方,也应该不是官宦大户人家。从偶尔隐隐约约丝竹热闹之声来看,她所在的,十有八九是一个歌舞艺班,要么就是戏班子杂耍班子。因为无论是铃铛,还是那个飞柳,两个人虽然极力隐藏,但偶尔露出来的气质,就像是走江湖的舞女十分相近。
“姑娘突然被带离家中,为何一点也不担心?”铃铛不禁问道。
“看我这待遇……”沈柔凝扬了扬手里的书本,又环视了一眼这个布置舒适的房间,微笑道:“你们应该不会伤害我的,我又为何要担心?更重要的是,担心也并不能解决什么,是不是?”
玲珑想了想,觉得沈柔凝说的很对,点了点头。她动了动唇,似乎想要多说什么,但又忍住了。给沈柔凝换了热茶之后,行礼退出了房间。
离开房门外走过廊角,飞柳从一颗树上飘落而下,皱眉道:“你跟她说那么多干什么?若是任务失败,我们所有人都落不到好处。”
铃铛叹了一口气,道:“飞柳你说,她的命,是好。还是不好?”
“她的命当然很好。”飞柳毫不迟疑地道:“没看到人家此时身为阶下囚,依旧过着小姐的日子吗?我们就算是制住了她,敢不敢有一丝怠慢!铃铛,你又瞎操心什么?”
铃铛摇摇头。不再说了。
是啊,她担心什么呢?今日的处境,对于沈柔凝来说,算是危局吗?根本不然。那沈柔凝是那一位要的人,将来肯定是身份尊贵之人。就算她们任务失败。沈柔凝被人救走了,她也一样是娇小姐,将来会嫁入公侯之家,一生富贵……
哪里向她们,命如浮萍草芥不说,更不是属于自己掌控的。
想到这里,铃铛吐出了一口气,问飞柳道:“有没有通知什么时候走?总不能就这么托在这里吧?”
“正要告诉你。”飞柳道:“上头下了命令,我们明日一早出发,先往西走。看这样子。是要饶一个大圈之后,才回京。如此费时肯定很长,你别看人家温和就放松警惕胡乱开口。不然,出了岔子,哼。”
铃铛也冷哼一声,道:“我能管好自己,不老你操心。”
飞柳闻言面上露出一些恼,但也没说什么,干脆一扭身往沈柔凝住的房间里走去了。按照规定,她们两个。必须有一人不能离开沈柔凝三丈之外,而其他人,一个也不能出现在沈柔凝眼前。
谁知道,这漫长的路途中。会出现什么意外。
若是真让这位姑娘出了点儿意外,她们这一组所有人的命,都不够赔给她的!
次日,沈柔凝被早早唤起,沐浴用餐之后,被戴上了眼罩。扶上了一辆马车。到了马车之后,铃铛和飞柳二人一左一右守着她,倒是替沈柔凝摘下眼罩了。
马车十分宽大舒适,封闭看不到光,车顶镶嵌了一颗夜明珠,散着莹莹白光。隔音效果也很好,沈柔凝只能隐隐感觉到自己处于一个数目不小的车队之中,难以挺清楚外面人的交谈。而车上炉水齐备,铺盖周全,暗处还设有恭桶……看样子,她一路上看见天光的机会会非常少了。
沈柔凝低垂了双目,内心叹息一声,不禁想:四天过去了,不知表哥知不知道自己出了意外?他最后能不能找到自己?榕哥他们看到自己失踪了,会不会伤心着急?
但偏偏此时,她根本什么都不能做啊。
陈厚蕴交代了一番之后,请假离开了京城,领着五名护卫随从,一行六人,直奔徐州。短短两日,他们便疾行到了徐州府,先到沈府,见沈端榕他们往京城去了,没说什么,就上了街。
他们足足在徐州府大街闹市转了两日,一直在向路人打听着什么,神色之间,十分忧虑。翌日清晨,留下两人在徐州府继续打听寻找,陈厚蕴和其他人面色黯然难看地离开了徐州府,路上没有耽搁,倒是在入京之前追上了沈端榕的一行人,而后便结伴往京城继续走了。
似乎,他们也没有头绪,只能就这么尽人事罢了。
车厢里。
陈厚蕴再一次听完了沈端榕说那夜之事,看向眼中含泪的沈端榕道:“你做的很好,相信外公和姑父都会为你欣慰的。这件事情,是有人计划许久,以沈府的护卫能力,就算所有人都在,也都挡不住他们动手。挑在元宵节,正是因为那一夜满城热闹,他们更容易掩盖痕迹而已。和你有没有贪玩,关系并不大,你不要盲目自责,伤了身子。”
沈端榕点点头,不禁问道:“表哥,真的是那个人做的吗?”
陈厚蕴没有瞒他,道:“十有八九。”
沈端榕沉默了一会儿,黯然道:“那现在怎么办?也不知道姐姐现在在哪儿。”
“他们抓了人,无论怎么藏怎么瞒,最后还是要将阿凝送到京里的。而这一路上,他们也必然要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