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很喜欢如空,可跟自己的下半辈子比起来,还差了一点份量。
所以就让我踩在季越尸体上过河吧。
如空挣扎开去,却对我说:“施主,皇上的人已经来传过口谕了,让特别看住你。”他很为难,又支支吾吾道,“至于,至于其他,自有宫里的嬷嬷把关,贫僧本就不检查那个,还谈不上欺君一说……”
检查那个是哪个啊亲?说明白点?
我邪恶了一瞬,又正经思忖,皇上把从前的事情翻出来,左右和四个字分不开——江山社稷。听季越的意思,皇上是要利用我去设计某些人,让朝纲更加稳定。可我不过是一个风尘女子的孩子,能掀起什么风浪,我那个难产的母亲,又有什么秘密?
想不通啊想不通,横竖都是悲催命,我在驿站的房间里生了三天三夜的病,发了三天三夜的呆,最后想出来一个馊主意。
这期间季越硬闯进来过一次,看到我蓬头垢面的模样,立马又准备扭身出去。他最见不得邋遢,我那身碎花小棉袄穿了好多天,喝药还捂出了好几身汗,也没洗澡洗脸刷牙,整一条臭虫。
“师父!”我见他要走,立即半个身子趴到床沿外,凄凄惨惨唤他。
他脸色依然别扭,但强忍着回头看着我,等我下句。
我哭丧的一张脸,一只手朝着他的方向伸出,深情道:“师父,这辈子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小精灵,即便以后肉身不再是师父的了,心也会常伴师父左右……”
季越凌乱地夺路而逃。
我见他那样狼狈也没笑出来,一点不觉得幸灾乐祸,反而心里堵得慌。
五天以后,如空的几位师兄从各地带着采选出的秀女纷纷达到驿站,一时里驿站莺莺袅袅,美人三千,不时有人从我门口经过。
我算着时间差不多,明天就要进京,便爬起来出门准备要桶热水洗洗头洗洗澡。
两个美人正巧路过,乍一眼见着我,樱桃小嘴张大得都能塞进去一个鸡蛋,见鬼一样呆立当场。我自知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也不想吓着他们,但无论我的外表怎么样,人不能没有气场,遂昂首挺胸面无表情旁若无人从她们面前走过去,走的时候其实我都屏住了呼吸,尽量别略起风,因为这风里肯定夹杂着我身上的臭味。
“刚才那个女的也是秀女?”
“怎么可能,来打扫卫生的婢子吧,一身夜香味。”
……
我洗了个香喷喷的澡,打扮整齐以后和扎堆的秀女聊了会天,混了个脸熟。除了绿颐城那一堆还记恨我与她们抢如空的事儿,其他秀女倒也不是很难打交道。然后我挑了个衣服穿得最厚实的姑娘,她看上去很怕冷,“姑娘,敢问你有没有带汤婆子?”
她说:“有啊,可我只带了一个,不能给你。”
我把她拉到一边,伸手从小荷包里掏出一对耳环,是在玉石行里顺阿飘生日礼物的时候一起顺来想给自己戴的。
绝对比我送给阿飘的那副好看。
那姑娘眼睛一亮,明显很喜欢的样子,我立即求她,“我那个汤婆子坏了,这会儿月事刚来,睡觉没有它难以入眠,你就行行好借我一晚吧。”一边说,一边把耳环硬塞到她手里。
“额……那好吧!”她把耳环收入囊中,转头将汤婆子送到我房里,很实诚的好姑娘。
我去灶房要了火炭,那汤婆子是铜做,十分烫手,须得在外面包一层布头否则肯定把皮肤烫坏。我抱着裹了布头的汤婆子一头钻进屋子再也没出来。
翌日清晨,如空来敲门喊我起来,说是准备进京。
我等了他许久,听到声音立马儿对着门口哀嚎:“如空大师,我的脚被汤婆子烫成猪蹄了,救命啊!”
第一个踢门进来的却不是如空。
季越当时看着我的两只眼睛里写满了: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的,你是故意的……
我现在十分讨厌他,冷冷撇开他的视线。
他身子微微一震,随后袖子一甩,伴着冷哼一声,扭头就走了。
他一走,门边看热闹的那一堆秀女,也走了个大半。
如空这时候才拿着瓶瓶罐罐进来,急得满头大汗,他方才没马上进来是去拿这些东西。
此情此景让我忍不住又在心里骂了自己一遍,当初若是睡了如空,改日抱着还俗的他高高兴兴去乡下成个亲、生一群孩子,真是一件浪漫的事情。
“阿弥陀佛,怎生如此严重?”他把我的脚从被窝里挪出来放在床沿上,自己则半蹲在地,眉头纠结在一处能打成蝴蝶结。另有几个四五十岁的和尚大叔跟进来,我瞄了一眼,还别说真有个别长得跟十八罗汉一样……
我道,“我一向怕冷,又生了病,便问一个姑娘借了个汤婆子,睡得迷糊没注意外头的布松散开了,就成这样。”边说边把手放在膝盖上不着痕迹压了压,顶住两根封穴道的银针。
这回我算是下了血本,趁着夜深人静剥了那层汤婆子的布把两脚底板放在上面像铁板烧一样烤。汤婆子上面的盖儿有一排一排的小孔,就跟有些和尚脑袋上被香烫过的戒疤一样,听说烧了戒疤的和尚是不能还俗的,我低头看床边蹲着的如空,还好他脑袋上没顶。
扯远了。
我怕疼,又不是死猪才不怕开水烫,就封了穴道让两只脚都没了知觉,效果是挺好,可略有不足之处,比如烤的有些过火,我闻见皮肉焦糊的怪味儿,赶紧用手把失去知觉的脚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