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馅饼砸到谁,真不一定是好事。
马周几天前捡了大便宜是真的,正想大展手脚向李承宗表现一下的时候。没想到彻彻底底给搞砸了,李承宗已经接连几天把他叫过去训斥了。
这不,为了解决晋王交代的难题,马周身段放的好低,亲自带着礼物拜访房玄龄。
“无事献殷勤,后面怎么说来着,马周大人。”房玄龄调侃道。其实房玄龄不是个小气人,相反对于马周,房玄龄也是欣赏至极。比自己年轻不少,可是想当出色。私下里两人来往也颇多,关系还算融洽,所以调侃两句只是说笑而已。
笑不出来,马周如今哭的心思都没有了。要是在卖不出去地,晋王那里宰了他的心都有了。
“房大人你可要帮我呀!这都十来天了,一块地都没卖出去呢!晋王今天把我叫过去,说是再卖不出去地,就让我卷铺盖走人。”马周那个不容易呀!
房玄龄笑道:“晋王可舍不得让你走,不过是气话。”
马周道:“在这么下去,晋王不让我走,我都没脸在留下见晋王了。”
“唉,这卖地不是卖房子,其实晋王给你的条件很克扣。你说这卖个宅院,好歹有四面墙,是看得见摸得着的。眼下外城哪些地,什么都没有,要是让本官花那么多钱,本官也不买!”
当然不买了,你住的房子是晋王给的,钱都不用花,马周心想。
“都明白,我也和晋王说过。可这晋王说了,没困难要上,有困难更要迎难而上,否则是个人都能主管行政院了,干嘛非要你坐在那位子上?”马周汗颜。
房玄龄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说道:“晋王言之有理,确实如此啊!”
“房大人,这时候您就别和我说笑了,在下都要愁死了。”
“行行行,你别急呀!将外面的一大批房子盖好再卖,显然晋王不会同意。就算是晋王同意了,李玄通与齐善行二人也拿不出钱来。所以,为今之计只能降价处理,你去与晋王议一议,兴许晋王会答应。”
马周不是太满意这回答,卖不出去就降价处理,这谁想不到啊!关键问题是,这笔卖地的钱是要用来充当军费的,晋王欲要新招募两万人马。要是降价卖了,那这些钱它不够两万人的开支!
“钱少了,晋王要的军费哪里去筹集?解决不了,在下如何与晋王交代。”
房玄龄稳坐泰山,摆了摆手,道:“所以才说要去与晋王商议一下。这晋王定下的军费开支,是按照整整一年的开销,还加上了所有的武器与铠甲。若是能降低一些要求,军费自然也能降下来。而且,你现在一块地都卖不出去,更从何谈起筹集军费。”
对是对,马周却拿不定主意。若是如此行事,还是证明了自己能力不足,一样是丢脸。
讨了一个不算主意的主意,马周匆匆里去。
房玄龄的夫人卢氏,走出来对房玄龄说道:“你就无心帮人家才是真的,降价卖地,亏你还是自诩有宰相之才的人。你也好意思说的出口,真是不嫌害臊。”
这卢氏就是旷古烁今第一醋王,“妾宁妒而死”就是她的至理名言,所以房玄龄一辈子都和小老婆无缘。
房玄龄道:“晋王出的是道死题,就是诸葛孔明在世也解决不了这问题。说是外城,可这除了有四面不叫城墙的城墙,俨然就是一片平整过的荒地,外加几处军营。这样的地方,夫人你会花买宅院的价钱,买这些地吗?”
被这么一问,卢氏倒是起了心思,问道:“都少钱一亩地?”
“啊,你真想买啊?”房玄龄惊道。
“那么吃惊干嘛?以前咱没钱也想不起买地,可如今跟着晋王你每月收入也不少,买块地怎么了!”卢氏说道。
“无妨、无妨。”房玄龄摇摇头,不敢和自家当家子叫板。
马周没到一夜白头的地步,可也差不多了。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去找李承宗,商量商量能不能降价。
李承宗刚喝了口茶,一口差点全喷到马周身上。
“想了那么多天,就想出降价这馊主意了。你让本王怎么夸你好呢?”李承宗气道。
“晋王恕罪,是下臣无能。”马周连连请罪。
王虎一旁站着,见李承宗动了火气,仗义执言道:“晋王,城外的地确实不好卖,也不能全怪马周大人。”
“在下马周真是感激不尽啊!”跪地上的马周瞬时对王虎充满了爱意。
李承宗起身来回踱步,沉声道:“你打算怎么个降法?”
“消减三成。”
“若是还卖不出去呢?”李承宗冷冷问道。
“下臣甘愿受罚!”马周心想,再卖不出去只能用阴招了。如此不给我面子,就别怪本官心狠意毒,到时候敦煌所有商贾有一个算一个,没问题便好,有点问题就罚你个倾家荡产。谁让我这官当不下去,都别指望能有啥好!
李承宗道:“行,就降价三成。若是那些规划好的临街店铺、仓库、宅院,你还卖不出去,本王就···”
说着李承宗四下看了看,随手端起茶杯猛地摔在地上,接着说道:“自己估量着办吧!”
“下官领命。”
李承宗就郁闷了,不是说地都是被抢着买的吗?这敦煌地价可是连长安的五分之一都不到,这帮人都是想什么呢!敦煌怎么都是一帮比自己还抠门的人。
拿长安和敦煌比,实在是李承宗想多了。
敦煌近来一片繁荣昌盛是不假,可这大部分来来往往的人都是商人,来了又走了。要是算这安家在敦煌的人,恐怕连长安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常驻人口不稳定,自然没什么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