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小东西被发现的时候就已经快两个月大了,只是她一直都是大大咧咧的,根本就没有发现他的存在……(语曰:若不是这次去凝香阁,丸子你是不是要等你的娃快要出生了才能发现他?)
“夫人。”依瑶端着一碗药进了来,从她被诊出有喜后,依瑶的心情一直都很好。
“夫人,医官说您这次险些动了胎气,这是刘医官开的安胎药,您快趁热喝了吧。”
步婉探头看了一眼依瑶手中黑乎乎的药汁子,似乎还冒着邪气儿。
她不禁苦笑,接了过来,摇了下头,却是将那碗药放在了案上,锁眉悠悠道:“依瑶,我和你说啊,这个东西呢,看着难看,闻着难闻,喝着难喝,喝下难受,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还是不喝的好。”
“夫人!”依瑶无奈地将药端了起立,锁眉看着她,一副说教的口气,“良药苦口,为了孩子夫人也要把这些药喝下去啊。”
步婉咽了口口水,“呵呵”一笑。
“好好好,我喝,我喝,那个……依瑶啊,你去帮我拿几颗蜜饯来吧。”
“诺。”
见依瑶走了,她又做贼般地看了看门口站着的侍女,趁着没人注意,起身将那碗药倒入了花盆中。
不觉伸手摸了摸腹部,现在依旧是扁平如镜,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鼓成皮球了呢。
只是……她并不是很想要这个孩子。
既然决定要走,便就不能将这个孩子一起带走,或许把他一起带走对他来说倒是一种不公平。
昨天晚上做了个噩梦,梦见了从前欺负她的那些小孩子,梦见他们围着她,大笑地指着她,说她是私生女,是没爹疼,没娘爱的孩子。
梦见她的孩子和她一般,被人如此的唾弃……
“夫人,蜜饯。”
“嗯,还挺快。”她捏了个蜜饯放在了口中,“这药,可是苦死我了!”
最近这几日她觉得自己身体没有任何变化,就是更加的能吃能睡了,其他的看上去和常人无异,她也没多注意养胎保胎什么的。
明明两个时辰前刚刚喝了一大碗汤羹,吃了些糕点,此时她却仍是大口大口地吃着饭,一副能吃能喝,吃嘛嘛香的模样。
她随手伸手夹了一块排骨,却见某权一直盯着她看。
“额……”步婉放下了筷子,向前探头,对上了他的眸光,玩闹道,“喂,你怎么不吃啊?虽说这秀色可餐吧,可人是铁饭是钢的不是?”
他夹了块肉放在了她的嘴边。
“唔。”她一口包在了嘴里,又扒了口饭。
“懒猫,你想吐吗?”
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这菜这么好吃,吐出来岂不是太可惜了吗。”
薄唇弯起了一丝浅笑,他像是打量什么新奇的东西一般打量着她:“我本以为有孕在身会很辛苦的。”
“额……”
递到嘴边的排骨顿了下来,没咬下去,他说得好像是有些道理,可是她真的没有一点儿不舒服的感觉,也不想吐,就是饭量比之前大了许多。
“我身体好呗。”她笑得得意。
他将她揽在了怀中,又夹了口菜给她:“嗯,多吃些,这样那个小东西生下来才会健康。”
她面上的表情微微一僵,随即笑了开,就着他的手将菜吃进了肚。
看着他夹来的蘑菇,她将他的手推了开:“不吃了,已经饱了。”
他的眉眼间带着浅笑,温柔地轻拥着她,伸手去摸她的腹部,在轻轻触到之时,竟感觉心中一暖。
第一次有一种期待什么的感觉,期待这个小东西降生的那一天。
就像是那日,见她哭得伤心,在梦中唤着“浩轩”时,心中第一次感到了一丝害怕,怕她会离开他,怕她心中的那个人始终都不是他,那日,他亦怒到了极点。
浩轩……究竟是谁,他竟如何都找不到这个人,若能找到他,他定要杀了他。
之后,他本是等着她去给他一个解释,可从那日以后,她再未提及此事,甚至是个谎言都不愿编给她。
他刻意不来梦樱阁,她亦不会去轩宇殿,她似乎不会在乎他些什么。
他是吴侯,又怎会舍下颜面来找她呢,况且她似乎真的欠了他一个解释。
仁儿那日让他到凝香阁去,说是有重要的事情和他说,他自是了解仁儿,又怎会不知她究竟打着怎样的注意。
明明知道仁儿的用意,可他却还是去了。
这个小东西似乎是怕了他爹娘再闹矛盾,倒是来得很是时候。
“他似乎在动。”声音中带着一丝笑。
步婉低头看了看自己平平的小腹:“哪有,估计他还没成形呢吧……”
凤眸中含了丝笑:“他会长得很快的。”
“嗯……”
步婉低下了头,不再言语,或许真的是会长得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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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人!”
徐娍将桌案整个掀翻了,眼睛睁得好大,怒火翻涌,胸腔剧烈地起伏着,面目显得有些扭曲,原本妖媚美艳的面容此时却因愤怒而显得狰狞。
徐娍回手拿起了一个花瓶,刚要往地上砸,却被墨然挡住了双手。
“夫人。”墨然忙用手举着那个花瓶,护了住,“夫人,奴婢知道您生气,可是您一定要忍一忍啊,步夫人现在重新受宠,若是此事传出去,吴侯定是会责怪您的啊夫人。”
徐娍将双手抽了回去,转过了身,宛若牡丹般娇艳的面孔此时却显得有些可怖,喘气的声音清晰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