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观察到他一直在冒冷汗,面潮唇白,双眸似失了焦距,却又勉强着自己保持清醒,他嘴中有呓语,含糊不清,表情没有多大变化,像一具假人一样僵直着,只是呼吸不断地交错着,急切仓促。他这表现……好像是在害怕?害怕?害怕什么?陈白起知道他并非中毒,这表现也不像受伤,她顿了一下,便将手中火把随便交给旁边一人,对卫溪与张仪道:“让我看看吧,我稍懂医术。”说完,她心中叹了一声,她终于知道系统为什么让她“平安”地将沛南山长给带出地道了,看他如今这副样子,简直是分分钟钟准备挂掉给她看啊。“你说什么——?!”卫溪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他一手抱着沛南山长,抬起头,冰魄沉静的五官染上了戾冷,另一只手像凶狠的钳子抓住陈白起的手臂:“你有何本事——”陈白起从不知道一向冷静自持的师兄在遇到山长的事会如此冲动暴戾,她忍着痛意,目光平静地回视着他:“我能帮他,不,我是说,我能尝试着帮他,但前提是你们退开一些。”她的眼神内仿佛有一种神奇的力量,渐渐抚平了卫溪内心的担忧与急燥。他恍惚地想着,他曾经很喜欢这种眼神。也很喜欢她能够这样专注又温和地看着他。就如在城外那一夜,他因师弟失踪一事去搜查奚女马车,当他面无表情地撩开车帘时,她便安安静静地坐在一片黑暗之中,面容模糊,唯有那双与他对视的眼睛,没有一点畏缩与羞怯,像结冰的潮在雾夜中泛着光,冷淡而镇静。可如今再看到这双眼睛,他依然不可抑止地心动,却再难颀喜了。因为……她成了孟尝君的姬妾,从身至心。卫溪撇开脸,压下心中复杂的感情,没再出声,而是将决定权交给张师。比起现下冲动的他,张师的决定会更准确。张仪如今也是无计可施了,山长的病情一切没有好转,反而有恶化的征兆,所以哪怕他并不信任陈白起,也只能病急乱投医。“你可看出什么?”他目光紧紧地盯着她,锋利地像要将她整个人都穿透一样。“他并不是因为受伤或中毒。”陈白起知道他这样问,是想确定她是否真有本事,所以她回答得比较慎重。张仪闻言颔首,倒也让开了一个位置,容她一并蹲下查看。其它人簇拥着,探头或疑或不解地看着这一幕。陈白起伸手按了按沛南山长的心脏处,另一只手把脉,冷静道:“心跳过快……”她放开他的心脏,伸手掀开他的眼皮:“瞳孔微微放大,手脚冰凉……意识半褪……”她转过头看向张仪:“你知道他以前可曾有过这种情况发生?”张仪闻言,眼眸快速闪烁了一下,迟疑道:“有过类似的一次,不过……不曾这般严重……只是流汗僵硬,不喜言语……”陈白起又道:“什么时候发生的?”张仪看了她两眼,嘴巴却闭上了,像是在衡量是否该据实以告。陈白起并不想刺探些什么,所以也懒得浪费时间,直接道:“是否是在一种视野,呃,就是环境相对狭窄,光线不足,或者是密闭的地方?”张仪惊讶地睁眼:“然、然也。”陈白起这下算是确定了,她对众人道:“这是一种……对封闭空间的一种焦虑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