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吓了一大跳,握着这簪子的手也抖了抖,可到底不敢声张,只等着谷雨伺候沈妩梳妆罢。而这厢,谷雨一面替沈妩梳头,一面含笑道:“今日是姑娘生辰,一定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对了,姑娘昨晚睡得可好?昨晚子时过后,那明淖河两侧的河堤上可是放了整整一个时辰的烟花……”
沈妩心想:这个她自然是晓得的。
立夏又道:“据说那烟花还是锦泰坊的,不知是哪位财神爷散的财。”
可不是吗?锦泰坊的烟花,能整整放上一个时辰的,还真是极少见,这般的大手笔,不是财神爷还能是什么?
沈妩心中一笑,想着昨晚冻人冰块的“财神爷”,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过那烟花真美,今儿恰好又是姑娘的生辰,看来是个好兆头。”谷雨一边替沈妩梳头一边说着。
沈妩则是有些做贼心虚,没有接话。 [
等谷雨出去了,立夏才将簪子递给了沈妩,沈妩瞧着立夏手里的金累丝红宝石石榴花簪,一下子就想到了傅湛。她没有去接,只抬头看了一眼立夏,顿时觉得有一种被“捉奸在床”的感觉。傅湛夜闯她的闺房,而她这个姑娘家不但没有将他赶出去,还大大方方让他进来,两个人还一块儿喝酒。
沈妩脸上火辣辣的烫,觉得自己什么脸都丢尽了。
小满进来了,瞧着沈妩神秘兮兮笑道:“姑娘,有好事儿。”
沈妩看了小满一眼,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小满道:“今儿皇上下了旨,解除了祁王殿下的禁足。”
沈妩想着昨晚傅湛故作可怜的模样,一时只觉得这厮真是又可气又可耻,明明是晓得了嘉元帝的意思,还故意瞒着她不让她知道,让她担心他这样出来会被发现。她提心吊胆,而他却看着她这般失措,心里肯定是觉得有趣呢。
一时沈妩拧了拧眉,心道:对傅湛那厮,是断断不能心软的。
只是沈妩又想着,傅湛会突然解除禁足,这事儿来得太过蹊跷。仔细想来,也只有绾妃有这么大的能耐吧?自古伴君如伴虎,绾妃能二十年盛宠不衰,虽如娘亲所言兴许并非嘉元帝真爱,可到底也值得敬佩。
毕竟宫里那可是吃人的地方。
沈妩叹了一口气,不再去想,但凡想得通透的姑娘,有谁愿意进宫呢?
今儿是沈妩生辰,韩氏一大早就来了沈妩的明澜小筑,而且还送来了亲自下厨做的长寿面。
韩氏瞧着女儿今日穿着墨绿色妆花缎织夹袄,拧着眉道了一句:“这么好的日子,穿得这般素做什么?”说着便是亲自替沈妩选了一件大红底子绣兰花软绸短袄,吩咐谷雨替她换上。
沈妩拗不过韩氏,这才任由她捣鼓。
吃完了长寿面,沈妩便去老太太的存善居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