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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灵风说完,略挑了眉看着薛明扬。
她希望薛明扬是个十分明白的人,但如果不明白,无论费多大的力气,也要让他明白过来。就像是不能选择自己的婚事一样,人在薛府之中,无论是盟友还是对手,都不能选择。
薛明扬沉默许久,神色渐渐缓和下来。
“这件事上,确实是娘她欠考虑。”薛明扬缓缓的道:“红兰是她身边最得力的丫鬟,将她送给你,也是怕你初来乍到,诸事不知,会受什么委屈。但是没想到红兰这丫头,却行事欠妥。”
“婆婆的好意,我自然是明白的。”楚灵风听出薛明扬话中妥协之意,自然顺坡下驴。她可以在薛明扬面前说红兰的不是,可不能说夏美雪的不是。
红兰只是个丫鬟,薛明扬为她出头是有底线,要守着分寸的。这事情无论说到哪里,楚灵风也不过是惩罚了个丫鬟而已,还没打没骂的,在大宅门里,实在是算不得什么。要是薛明扬反应太过激了,反倒是叫人说闲话。
正室夫人不过是对身边的一个丫头小惩大诫,你一个爷们,本就不该管内宅的事情,要是不但管了,而且还因为一个丫头而和新婚夫人发生了争执,闹得不可开交,那可就是你的不是了,无论谁听了,都会觉得这肯定内有私情,绝对不清白。
“其实我本不是难处的人,无论对谁,都是一样的看待。但我好相处,也得她好相处才行。”楚灵风声音放缓了些:“红兰既然是婆婆的贴身丫鬟,想来在我身边也是委屈的紧,我想,不如就由相公出面,让她回婆婆身边去吧。有这么护主的一个丫鬟伺候,也叫人更放心些。”
薛明扬点了点头:“这件事情我会处理的。”
红兰这样的性格,再留在楚灵风身边确实是不妥。楚灵风不是任由人捏扁搓圆的,她却将自己定位的太高,平心而论,薛明扬自问若是易地而处,也不可能接受这样一个下人在身边。
“那就有劳相公了。”楚灵风微微一笑,转身走向桌边,倒了杯茶捧过去:“相公这一路想来辛苦了,喝杯茶,休息一下。”
这算是楚灵风释放出来的和平的信号了,薛明扬本来是一肚子火气冲冲的来找麻烦的,自然不会给她好脸色。这会儿想到了旁的事情,不再和她争锋相对,也就平缓下来,接了茶在一边坐下,道:“还好,没什么辛苦的。”
楚灵风笑了笑,有心想打听打听薛明扬外出都做些什么,但是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说出口。
薛明扬的行程她确实很好奇。如果是旁的少爷,那不用说,自然是跑生意,薛家那么多生意,涉及许多行业,不是一两人能够管得了的,成年的男子自然都应当出一份力,也算是得到一份属于自己的家业。
但薛明扬不同,大家都说薛明扬是体弱多病不管生意的,这话不可能是凭空而来,既然都这么说,一定是八九不离十。
不过她和薛明扬现在空有一个亲密的名分,却无半点亲密的关系,并不适合向他打听太多的事情。若是谁都能知道的,问谁都可以。若是旁人不可能知道的,薛明扬也不会告诉她。
“对了,我正在给老太太配花茶的方子。”楚灵风转了话题道:“这个季节百花盛开,正是喝花茶的时候。我给相公把个脉,配些清心明目,滋补润肺的方子吧。”
当楚灵风提到把脉的时候,薛明扬的脸色微妙的出现了些许变化,然后欣然道:“那就有劳娘子了。”
“既然我是你娘子,那是份内的事情,相公无需客气。”楚灵风让薛明扬在桌边坐下,伸出手来,自己便伸手搭上了他的手腕。
随即,楚灵风便皱起了眉。
薛明扬的脉象很糟糕,自然是看不出是否身有隐疾这样的事情,但是仅从脉象来看,寸关尺三部皆无力,是气血两虚,气血不足之症。
而这样的毛病,在一个年纪轻轻的年轻公子身上,通常是不该有的。薛明扬又不去烟花之地,没有通房小妾,也就不存在虚耗无度的可能。
“怎么样?”见楚灵风慎之又慎,薛明扬道:“可是有什么不妥?”
楚灵风缓缓地收回手,摇了摇头道:“只是身体略虚了些,并无大碍,可能是这些日子筹备婚事累着了。相公还年轻,只要注意饮食休息,不用多久身体自然就能保养回来了。”
“那就好。”薛明扬坦然道:“我也觉得身体并无大碍,虽然那些大夫每次都说的挺吓人,但我自觉并没那么虚弱。想来,做大夫的,不将病人的病症说的严重些,又哪里找的到由头收银子呢。”
薛明扬说的完全一副不放在心里的样子,楚灵风也就一副确实如此的样子,两个开始还敌对的两人,反倒是对面而坐心平气和的说起了话。
小甜就在房间外面的台阶上站着,心里七上八下的,她相信自家小姐不是好欺负的,但这毕竟是在薛府,薛明扬刚才又怒气冲冲的,因此还是挺担心会不会有什么不妥,竖着耳朵在听,万一里面闹了起来,好冲进去帮忙。
不过小甜的担心没过多久,便看见门哗啦的开了,薛明扬从门里走出来,楚灵风在身后两步的地方跟着相送,最关键的是,两人的面色都很平和。虽然没什么情义深浓的新婚夫妻样子,至少,是客客气气的。
小甜吓了一跳,连忙低头退在一边,听着两人又互相道了别,薛明扬这才往外走,而且一边走一边还吩咐,让人将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