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乐活了二十多年,吃饭的次数他自己恐怕都数不清了,但今天这顿饭是他有生以来吃得最紧张、尴尬、忐忑的一顿,用艾乐的话吃这顿饭简直比跑上十次马拉松还要累,不过他却累并快乐着,跟喜欢的女孩一块吃饭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
任倩雪话不多,艾乐紧张得嘴都不好使了,也不知道说什么,这顿饭吃得实在有些沉闷,送走任倩雪后艾乐一想刚才吃饭的时候自己似乎什么都没说他就想抽自己几个大耳光,以前不是挺能忽悠的吗?今天怎么嘴就不好使了那?
郁闷归郁闷,不过艾乐跟任倩雪总算往前走了一步,这看似很小的一步让他整个下午都处在兴奋中,干活是越发的卖力了,谁有活他是抢着干,就跟有使不完的劲一般,刘岩等人也了的如此,艾乐这样总比以前魂不守舍、心不在焉的状态要好得太多了,同时他们也有些羡慕艾乐,羡慕他的年轻。
快下班的时候艾乐突然变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焦急的在办公室里转起了圈圈,转得刘岩等人是头晕眼花的,最终刘岩忍不住了,喊住艾乐道:“你小子老转什么?又怎么了?”
艾乐尴尬一笑,走到刘岩身边有些心虚道:“刘老师你说我晚上送不送她回家啊?”
刘岩一听这话立刻给了艾乐一脚,嘴中不耐烦的喊道:“这事还用问吗?送啊,车钥匙不在你那嘛,你也别傻不拉唧的直接给人送回来,带人去吃顿饭,吃好的,斯卡拉的卡你不也有,就去那,女孩就喜欢吃西餐,赶紧去吧。”
艾乐搓搓手紧张道:“万一她不跟我去咋办?”
刘岩咬牙切齿的骂道:“你个废物,别说是我徒弟。她不跟你去你不会硬拉着她去,你那不要脸的劲头那去了?赶紧滚蛋,看着你就烦。”
艾乐一想也对,追女孩嘛就得不要脸。想到这他把白大衣脱了往椅子上一仍就要走,可刚到门口就看到一个穿着打着补丁的农村老太太站在那一脸紧张、为难、担忧的表情,一只手举在半空中,显然是要敲门。
看到这老太太艾乐很是诧异,但不是因为她的表情。很多患者或者家属来医院都有这种表情,毕竟医院这地方是治病的,谁没事也不乐意来,真来了那肯定是有病,为了自己或者亲人的病来找大夫肯定会有些紧张、担忧。
让艾乐诧异的是老太太的穿着,现在农村早就不跟几十年前似的那么贫穷,国家政策好,又扶持农业,到现在有一部分农民比城里人还富裕,就算有一部分人比不上城里人。但也不至于穿着补丁的旧衣服,这才是让艾乐诧异的真正原因。
老太太年纪看起来得有七八十了,一头银发有些凌乱,似乎好几天没洗了,脸上全是刀刻般的皱纹,一张脸又黑又黄,看起来像是营养不良,老太太身材很是消瘦,似乎一股风就能把她刮倒。
老太太的个子不高,现在还驼背。这让她显得更矮了,她脚上穿着一双老旧的胶鞋,鞋上全是泥,显得很脏。这样的鞋艾乐只是小时候看人穿过,距离现在他已经十几年没见过这样的鞋了。
老太太看到艾乐下意识的后退一步,似乎有些胆怯,她不敢正视艾乐,低着头用有些颤抖带有方言的声音道:“这位……这位……”
老太太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艾乐,“这位”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艾乐看到老太太紧张成这样。赶紧用温和的声音道:“大娘我是这里的大夫,你是来看病的?”
老太太一听这话看艾乐的眼神立刻换成了尊敬与希翼之色,她伸出枯瘦的手轻轻拜拜道:“不是我,是我家老头子,他肚子疼、疼了好几天了,我们村的村医说他看不了,让我们来市里看看,我们就来这了。”
艾乐刚要说话一个跟泥猴似的五六岁小姑娘跑了过来,她抱住老太太的手奶声奶气道:“奶奶爷爷说要回家,他说他没事。”
说到这小姑娘才看到了艾乐,她很怕生,一下就躲到了老太太的身后,但下一秒又探出头来用有些好奇、有些害怕的眼神看了一眼艾乐,然后赶紧缩回了头。
老太太一听孙女的话满脸都是焦急、为难之色,她张张嘴想跟艾乐说点什么,可却说得前言不搭后语,听得艾乐一头的雾水。
这时一个急躁的声音传来:“五姨儿让你找大夫怎么还没找去啊,我五叔疼得不行了。”
艾乐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走了过来,他上半身里边穿着个白背心,外边披着一件类似中山装的旧衣服,下身是一条灰色的西裤,裤脚跟皮鞋上满是泥土。
艾乐对这人道:“你是?我是这里的大夫。”
这人叫张守良,他口中的五叔叫张全财,五姨叫荷花,不过现在知道的人已经很少了。
张守良一听这话赶紧伸出手,但下一秒又放了下去在身上蹭了好几下才再次举起来道:“手上脏,手上脏。”
艾乐一跟他握手立刻感觉到张守良的手很粗糙,上边茧子很多,显然这个人经常干农活。
张守良放下艾乐的手点点,哈着腰笑道:“大夫我们是张家村的,我五叔肚子疼了好多天了,都受不了,您能给看看不?”
艾乐没敢立刻答应,他不是推脱,而是他现在是轮转医生,在一个下午也不是他跟刘岩值班,有专门的值班医生,他要是越过值班医生私自去看患者,这太不尊重值班医生了,于是艾乐让张守良他们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