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
黑暗里,方邃甫一进入这已经有了集镇趋势的小部落,便感应到死亡气息浓重,全无一丝生人的动静。
这集镇式的部落不大,但看规模人口也不应少于两三百。
当方邃速如幽魅的在这小集镇内游走一遍后,他已然可以断定,这小部落内,人已死光。
更重要的是,他在这里感应到了已经数月不见踪影的邪恶生物的气息。
他再次显现踪迹,而且从某种密不可言的感应中,方邃知道,他更强大了。
方邃最终来到小部落中央,一处土石垒砌,兽皮作顶的屋子前,指端异芒隐现,一滴蓝色血液渗透而出。
这正是数月前他初至华夏时,曾在皇帝陵寝内发现的邪恶生物的血液,始终被方邃以巫术封存在手中,便于随时追踪那邪恶生物的踪迹。
此时方邃将这蓝色血液逼出,催动巫术,追溯那邪恶生物的踪迹。
霎时间,手中蓝色血液旋动摊开,如同一汪平静的小湖,又如一面光洁的镜子,不过片刻,血液中就折映出一道模糊的身影,似在疾行之中。
这人影正是邪恶生物。
就在方邃通过手中血液,窥看其中显现的人影时,那朦胧的邪恶生物身影,竟似有所察觉,闪电般转过头来,露出一双闪烁着暗蓝色异芒的眼睛,冰冷无情,如炬如烛。
下一刻,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那邪恶生物的声音,竟然通过方邃手中的血液传出,冷冰冰的道:“我在寻找一样东西,没有时间理会你这爬虫,等我找到东西,回头就来杀你,卑微的人类。”
方邃手中蓝色血液映现的画面,至此消失,像是被画面彼端的邪恶生物,运转神秘的力能所斩断。
方邃皱了皱眉,虽然是通过画面,但仍然可以感觉到,邪恶生物确是大有进境,变得比以往任何一刻,都更加强大。
他方邃在不断成长,那邪恶生物显然也是如此。
其成长幅度,比之方邃只强不弱。
此后方邃试着再催动手中的蓝色血液,已经无法显现出画面,只能隐隐感知到,那邪恶生物正在东南方的极远处飞速前行,和方邃间的距离,少说也在数千里开外。
方邃思虑低语道:“再往东南去,可就是江浙沿海地区,随后就出了华夏境内,是茫茫无边的大海了,那邪恶生物到底在做什么,竟然出海去了?”
此时前后相加,方邃已经回归华夏大半年之久,他本就动了再次远行,回归埃及的念头,若能在此之前斩杀邪恶生物与赫勒柔月,不留后患,当然最是理想。
方邃遂准备往东南方向追去。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见疾驰如雷的马蹄声,顷刻间从远处驰来一队殷商兵士,人数多达三百,驾着青铜古战车,迅驰接近。
队伍中的为首将领,中年模样,一身青铜铠甲,却是个身形壮硕的大胖子,倒也威风凛凛,但并没有寻常身宽体胖之人的和蔼可亲,反而双目闪闪,流转着阴险奸诈的神色。
这支队伍高速驰入部落内,最终在距离方邃数丈外停下。
那为首将领,在层层兵士护卫中,於火把的光芒照映下,冷冷看向方邃,面无表情的道:“你来这发生惨案的南离部落做什么?”
方邃虽在众人环伺之中,仍是面不改色,坦然从容的道:“正是为了追踪造成这部落惨案之人而来。”
“呵!这么说你还是好人了。”那面色险诈的胖将领,上下打量方邃,突然口气严厉起来,面显杀机,沉喝道:“来人,给本将把这形迹可疑之人拿下。本将怀疑他与此处惨案的凶手有所关联,甚或就是杀戮我大商治下,南离部落两百余人的凶邪。”
方邃愕了愕,听过屈打成招的,但如此明目张胆栽赃陷害,不问缘由就下令抓人的倒是第一次见,不怒反笑的道:“你可是在此地惨案发生后,受了朝廷责难,因此准备胡乱抓人顶罪?”
那将领面色变了变,愈显阴沉。
此处发生如此惊人惨案,整个部落之人死亡消失,无一活口。尤其是这里距殷都并不太远,大商朝廷的震怒,可想而知。
因此被责令擒杀凶手的这位胖将领,压力莫大确是不假。
若不能在短时间内有所收获,他本人便要性命堪忧,故而他实然存了宁杀错也绝不放过之心,但凡有嫌疑者,皆要带回去严刑查问。
他此时被方邃一言戳破心中所想,霍然震怒道:
“大胆!本将抓你,自然有原因。在南离部落发生惨案前后,有人曾看见一个青年,在附近数次出现过,依据描述,就与你差不多,所以本将认定你嫌疑最大,乃是有人证的。”
方邃听后暗感惊异,心忖若是这将领并非完全胡编乱造,那就定是赫勒柔月在邪恶生物行凶时,蓄意扮作与自己相近的模样,在附近行走出现过,刻意留下痕迹,有栽赃自己之嫌。
目的当然是希望,大商精锐能因此与方邃发生战斗,至不济也可给方邃制造不小的麻烦。
再则就算殷商精兵,并没寻获方邃踪迹,她也什么都不损失,这非常符合赫勒柔月的行事作风。
当然,也得是遇到像眼前这种准备屈打成招,找人顶罪的阴毒将领才行。
就在方邃心有所思的时候,那将领已经连声呼喝,命令周边兵士出手将方邃拿下,他自己仍然高居战车之上,一脸阴恻恻的表情,居高临下的看着方邃。
周边兵士轰然相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