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尽头,两道身影像是雕塑一般矗立在那里,背着月光,直直地望着前方如烟似雾一般的方向,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差不多该来了啊……”
一身织金白锻衣的中年男子淡淡的说道,衣服的边角用金丝绣着龙纹,即使是深夜也能一目了然。一张俊美的脸上,蓄着胡子,看起来修建的极为精致,不仅没让他显得老气,反倒增添了男人独特的魅力。如墨的长发盘起来,只用一根龙纹玉簪固定住,潇洒中透着随性。
男人身边俏生生地立着一个女人,明明是如花似玉一般的容颜,右边脸颊却有一个明显的掌痕烙印着,就像是某种图章。也因此,女人的表情看起来极为古怪,既愤怒,又悲伤,既想要发作,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发作。
“不就是一个女驼子么,至于要费这么多事将奇云宗的少主绑来吗?”
女人一边捂着有些发红肿胀的俏脸,一边瞪了身边的男子一眼,“再说了,那女驼子心狠手辣,还会惦记着以前的旧情?别到时候得罪了奇云宗,又没办成事可就闹笑话了!”
“绯花美人,我知道你现在心情不好……秋宫发了火,第一次对你动手,可是你要知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打你也是为了保你。否则你泄露计划这个罪可不轻啊!”
男子略带叹息地说道,那双桃花眼却掠过女人的脸,直接盯着她白花花的丰满胸脯,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哼!”
一句美人明显让绯花仙子的气稍稍消了消,她咬牙道,“那姓白的贱人,我早晚要她死的很惨!白成,不是我说你,好歹这个贱人也是你龙渊殿成长的,名义上还是你的义女,你就一点办法没有?我们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一个个却要以她马首是瞻?这口气你能咽得下去?!”
白成淡淡一笑,“咽不下去又能怎样?绯花美人难道没听过此一时彼一时么?为了她,我甚至搭上了两个儿子的命……你说我心里会怎样?我白成看上的东西,早晚都会是我的--”
他说着,忽然伸手一楼绯花的纤腰,那绯花仙子娇躯猛地一颤,可是随即又顺从地依偎在他的怀里,“讨厌……就知道你这个色鬼盯着人家胸脯看不怀好意!不过你不要得意,我可不是因为喜欢你。在这个世界,每个人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秋月赋既然现在可以为了安抚那个贱人而打我,那么或许有一天,也可以为了那个人杀了我!你不同,你和我一样,都是角色,却不是主角,我们有的是利益关系,龙渊殿和灵花宗联手,未必害怕离火宫。何况,我们还有一致的目标--那个姓白的贱人!”
“我最喜欢坦诚的女人了……”
白成忽然俯身吸允住绯花的嘴唇,绯花娇媚地呻吟了一声,似蛇一般的手臂随即勾住对方的腰,两人在这静谧的月色里毫无顾忌地缠绵起来。就在这时,一道极细小的破空声传来,两人的动作立刻停止。
“来了!”
白成低喝一声,随即目光炯炯有神的望着前方月光下急速涌动的身影,一旁的绯花则低低地恨了一声,“败兴的东西,偏偏这个时候来!”
“师父--”
一道身影仓皇间跌落下来,直接跪在白成的脚下,“大……大师兄他……”
“怎么了渡飞?”
白成眉头一皱,意识到似乎情况不妙,“还有你三师兄和二师兄呢?”
白渡飞全身抖的像是二月里落水的癞皮狗,让人看着揪心,白成单掌拍在他的额头,登时一股暖流冲入他的身体里,道道白色的烟气从他周身散发而出。只是片刻功夫,白渡飞就止住了颤抖,一张脸苍白的吓人。
“他们……他们全被时未寒杀了!”
白渡飞好不容易吐出这完整的句子,好像终于卸去了重担,长舒口气。
“什么?!”
白成目眦尽裂。自从两个儿子死后,他最为倚重的就是这四个弟子,心中理想的衣钵传承者则是大弟子,可是转瞬间四个已经死了三个,心中的震动可见一般。他抓着白渡飞的双肩稍微用力,白渡飞登时惨叫一声就晕了过去。
“别急!事情肯定有内幕,不然时未寒一人再强,也不可能对付龙渊殿四大弟子,更别说击杀了!”
绯花感觉事情严重,立刻曲起纤指,一朵茎根俱全的绿色小花漂浮在昏倒的白渡飞的面前,那绿色小花含苞待放,却在这时陡然一层一层渐次盛放。
“天花秘术·转魂!”
陡然间,白渡飞的脸像是笑了一下,又像是狰狞了一下,一副影象忽然被这花束从脑海中吸附了出来。白成和绯花同时凝目望去,这时留存在白渡飞脑海记忆中最后一个画面。
月光下,时未寒的头发如同爬满了无数的小蛇,这些小蛇弓着身体在月光下狰狞地吐着信子,他的双眼如同阴冥之地点燃的一双烛火,透着无穷尽的阴冷和杀戮。掌心裂开的缝隙处,一道诡异的白光闪现。随着白光的涌出,龙渊殿大弟子魁梧的身材瞬间干瘪压缩下去。
绿色的小花转瞬枯萎凋谢,那影象也随之散去。绯花看着白成,白成呆若木鸡,两个六域的一流高手,同时感觉到后背一阵发冷。
那是……什么?
“绯花,你先带渡飞走!我要回去给徒儿收尸!”
白成咬牙道。
“不要轻举妄动!时未寒身体明显有诡异!”
绯花按住白成,免得他一时冲动。
“我知道。我的小儿子白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