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铁面人。
黑甲黑盔,黑色的战袍,黑色的披风,黑色的战马,黑色的铁面具,黑色的画戟。
那个铁面敌将,从头到脚都是清一色的黑,就像是一个从黑暗地狱里走出来的幽灵,缓缓的进入陶商的视野,进入到两军数千将士的眼中。
“这个黑炭头是哪里冒出来的?袁绍那老狗从灰堆里挖出来的么?”樊哙第一个惊奇的叫道。
其余诸将也皆是狐疑不解,身后的三千士卒们,个个也是哗然议论,皆是不知那铁面敌将是何来历。
陶商也目露疑色,举目望去,却见颜良还在袁绍的身边,铁面敌将应该不是他。
至于关羽,虽然没看见他人影,但以关羽心高气傲的性格,即使要为袁绍出战,必然也不会遮遮掩掩,以铁面遮面,不敢以直面目示人。
至于文丑和张飞二人,这二将的武艺要略逊霍去病一筹,袁绍没理由放着颜良和关羽不用,却要用弱一点的文丑和张飞。
退一步,就算是文丑张飞中的一个,又何必要戴上一副铁面具,难道袁绍以为这样装神弄鬼,就能够吓得到霍去病了吗?
“袁绍,你搞什么鬼……”陶商心中愈发生疑,他已隐隐感觉到,那铁面敌将的来历,定然不会那么简单。
就在陶商这边哗然议论时,那铁面敌将已至两军之间,画戟向着陶军阵一指,傲然喝道:“谁敢出来受死!”
那一声喝,低沉沙哑,透着一股阴森诡厉的杀气,却又挟着目空一切的傲慢,仿佛陶军上下,在他眼中统统都是蝼蚁一般。
陶商的背后,禁不住掠起了一丝寒意,只觉那铁面敌将一声喝,有一种无形的威慑力,瞬间袭卷而来,竟让他有种不寒而栗的错觉。
虽不知其虚实,光这份气势,陶商就足以判断此人非是寻常之将。
“装神弄鬼的家伙,让我来撕开你的真面目吧。”霍去病银枪在握,向陶商看了一眼,示意请战。
陶商本来是打算派霍去病上场的,毕竟他是自己武力最强的大将,但这个铁面将的出现,却让他产生了一丝犹豫。
这时,张绣也坐不住,拱手叫道:“大司马,现在让霍将军出马,为时尚早,不若让绣先上去试探一下那铁面敌将的虚实。”
陶商眼神微微一动,略一沉吟,挥手道:“去吧,千万小心,若有不利,即刻撤回。”
就算袁绍装神弄鬼,但他麾下可用之将,扳起指头数也就那么几个,就算是最强的关羽,虽实力远胜于张绣,杀败张绣容易,想要取其性命,却没那么容易。
陶商一时猜不出这铁面将是谁,倒不如让张绣去试探一下,或许可以从其招数中,看出此端倪,再让霍去病出战也稳妥些。
谁让袁绍那么狂,号称要以一将来单挑陶营诸将,就算是张绣败北,也不影响最后的斗将结果。
“末将得令。”张绣慨然一应,拨马而出,舞枪直取那铁面敌将而去。
这员西凉猛将,雄风不减当年,白马银枪,如一道银色的闪电,挟着凛烈的杀机,飞驰而去。
迎面处,那铁面敌将却如黑色的铁塔般,巍然不动,黑色的画戟斜垂于马下,深陷面具中的双眼,透射着傲慢不屑,冷绝如冰的寒光。
那眼神,不屑之极,仿佛将驰来的张绣,根本不放在眼中一般。
瞬息之间,张绣已飞马射至,手中银枪狂刺而出,挟着雷霆之力,直取那铁面敌将的当胸。
“土鸡瓦狗……”
铁面敌将喉头一滚,发出一声低沉不屑的冷笑,就在张绣银枪刺到前的瞬间,粗如碗口的双臂蓦然抖动。
寒光一闪,就在张绣还未看清对方是如何出招时,那一柄黑漆漆的画戟,竟已后发先至,狂轰而来。
哧哧——
戟锋速度太快,力道太猛,划破空气时,竟然发出锐利的磨擦之声。
画戟所过,强劲之极的力道,竟将马下的地面扫刮到狂尘骤起。
戟锋未至,张绣竟已惊骇的感觉到,排山倒海般的气压,几乎一堵无形的巨墙,挟着摧毁一切的力量,向着自己狂压而来。
速度之快,快过疾风闪电,力道之强,强过泰山压顶!
“怎么可能,这厮竟然……”
张绣来不及惊骇时,那巨锋已狂压而至,劲风将他周身包裹,无处可避,逼的他只有半道变招,高举银枪,倾尽全力一挡。
下一秒钟,黑戟撞至。
吭——
一声沉闷攸长的金属轰击声,响起了旷野之上,飞溅起的火星,耀如白昼之光。
伴随着一声痛苦的闷哼声,张绣胸中气血鼓荡如潮,根本无法克制,张口便狂喷了一口鲜血,那握枪的五指间,更是瞬间被震到龟裂,鲜血狂溢而出。
仅仅一招交手,西凉猛将张绣,竟被震到吐血!
目睹这不可思议的一幕,陶军上下,无不一片惊哗,仿佛看到了鬼一般,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纵然是霍去病这样的武艺第一强者,看到这一幕也愕然变色。
要知道,张绣好歹也是当世二流的武将,武艺虽逊于霍去病,但就连霍去病本人,也没有自信能在一招之间,就把张绣轰到吐血。
那个铁面敌将却做到了。
“这家伙的武道,竟然以把张绣一招的到吐血,颜良和关羽也做不到,这个铁面敌将到底是谁……”
陶商也是脸色惊变,他这才猛然意识到,袁绍为何敢那么狂妄自信的挑战斗将,原来他麾下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