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这么一日又一日的匆匆而过,康城带着它自身独特的风韵一日又一日的看着人來去往。大雪依旧簌簌的下着,凝了冰面,砌了山尖。
火盆旺旺的烧着,这极容易让人想到一年前的那个时候。那个时候,无极和大召还在开战,当然,那个时候顾轻舞还是李悠然的贤妃。那个时候的顾天云还是顾家未上战场的好儿郎,那个时候,司徒洣只是司徒家的小姐,心仪的人正处在艰难的抉择中。
而现在,顾轻舞远离故土,挺着肚子艰难的听白面讲起顾天云的事儿。
“你说他被部下出卖,正四处逃亡?”轻舞心下一动,这事儿怕不只是部下叛乱这么简单。
“据无极传來的消息是这样,顾将军回到京城沒多久,手底下的士兵叛乱,并污蔑他通敌卖国,举国哗然。”白面搓着手,显然这件事儿也让他很吃惊。他绝不相信顾天云是这样的人,他一心为国,就连顾轻舞被李悠然关进天劳,他也沒有说半个不字,又怎么会在这个紧要关头通敌卖国呢?
“李悠然怎么说?”提起这个名字,依旧少不了一阵心痛,但现在不是感怀的时候,她想知道顾天云究竟怎么样了。
“李悠然和顾将军两人自小一同长大,其间的情谊自不用说。李悠然当然是不相信这个消息的,但证据确凿,就算知道是被人诬陷,也只能将他先关押起來。不过,听说后來顾将军的亲兵将他救了出去,现在不知所踪……”
又是劫牢么?这事儿在李悠然手底下已经发生两次了吧。一次是自己,一次便是顾天云。
“那他现在在哪儿?”轻舞有些迫不及待,顾天云现在是她唯一的亲人,她不希望他有事儿。
白面苦笑着摇头,“这些年李悠然暗中的影卫强大了不少,连他都找不到,更不要提我们的人了。”
轻舞沉默,找不到么?找不到更好,起码说明顾天云还活着,那就还有希望。在
“暗中继续派人寻找我大哥,找到了先不要轻举妄动,以免被人发现。”轻舞沉吟道,“这事儿不正常,一看就是有人专门针对我顾家,想将我顾家赶尽杀绝。以前我爹的恩怨不太清楚,但这事儿一定跟司徒家脱不了干系。那个老不死的,一直阻止小洣跟我大哥的混事儿,就算他不是主谋,那也肯定插了一脚。白面!”
“奴才在!”一旦轻舞用这种语气说话,那种傲视天下的勇气不是随便哪个人都比得上的。白面自知自己的身份,在他心里,轻舞一辈子就是他的主子,哪怕平常再相熟也是一样。
“你手中有多少那个老匹夫的把柄了?”
白面仔细回忆道,“凭我手中的东西,足够他相位不保!”
轻舞点头,“找个机会将这些证据送进御书房,记住,不要被人知晓是我们干的。还有,派人散布谣言,就说司徒那个老匹夫,暗中和铁云勾结,想要一举攻打大召和无极。事情做得隐秘点儿,否则有可能给我吗带來麻烦。”
“奴才遵命!”白面犹豫道,“姑娘这是要将大召和无极联合起來吗?这好像有些冒险,毕竟两国经常战争不断。”
轻舞神秘一笑,“这只是第一步,为的是打倒司徒老匹夫。更何况,我们有无伤在,不愁两国不能结盟。至于无极那边……”以她对李悠然的了解,恐怕等这个结盟已经等了许久吧。只是,这话她却沒能说出口,她始终还是不能真的放下呀!
见轻舞情绪低落,白面便知晓她在想什么,拱拱手退出房间,“姑娘,我先出去了!”
“嗯。”轻舞突然抬起头,“这事儿办妥后,去一趟苏家,铁云那边的事儿也要开始动手了。”
“可是……”白面看了眼她的肚子,“孩子就要生了。”
轻舞摇头一笑,“有这么多人在,不用担心孩子。你不是说不久后无伤也要到康城來吗?”
“那好吧!”白面终究还是妥协了。
站在窗边,轻舞看着院中孤零零的梅树潸然泪下,晶莹的泪珠顺着脸颊滚落,滴在地上,眨眼间便被满屋的热气蒸腾不见。她伸手摸了摸眼角的位置,无奈苦笑,这滴眼泪为谁而流,为了什么而流,连她自己都不清楚究竟为何。
而在千里之外的另一个地方,男子揉着太阳穴的位置,一动不动的看着身后那一排书架的某个位置。那一天,那个女子靠在那里睡着,仿若坠.落凡间的仙子,激起了他心里的涟漪。只是恍然一想,那一天似乎已经过去了许久许久,又或许说这一切都只是幻觉,那个女子从來都沒有出现过?
想到这里,他一阵心痛,烦躁的拂开长案前摆放的奏折。
“去云澜殿!”
空无一人的云澜殿,似乎还残有她的味道。她走的是如此决绝,连半分念想都不曾留给他。那个时候的他,自傲多疑,认准手里的证据便不相信她的解释。回想那个时候的她,多么无助,多么痛苦。可自己不但沒有伸手帮她一把,反而将她推向了更深处的深渊。
他摸着锦被,不禁摇头苦笑。她一定很恨自己吧,不然怎能连两人有了孩子都瞒着他呢?是啊,孩子,她有了他的孩子,可他不但不知,反而将她与孩子越推越远。尽管四处派人寻找,可却连她的半分踪迹都找不到。是已经人间蒸发了吗?真的不想再见他哪怕一眼么?
此刻,在这个帝王的心里,沒有什么家国天下,也沒有什么苍生疾苦。所拥有的,只是对那个女人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