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不早了,我该去休息了。亦什么都没说突然爬起来,上楼了。
如果是自己,也会不顾性命的就时苒,让他挫败的是,至高无上的任以秦也可以做到。
说什么呢?任以秦是吕锦城的信仰,而现在,他亲眼看到自己的信仰差点因为一个平凡于时苒而坍塌,换做任何人,都无法忍受这样的情况出现吧?
这是不是意味着,即使是任以秦这样被掩藏在黑暗深处的人,依然有着向往光明的心?
而于时苒,不就是照如任以秦黑暗世界的那一抹光明么?
如果……如果,他们之间,没有那么复杂的恩怨,现在的一切,是不是该是另一番模样?
楚亦走了,吕锦城却没动,他依然靠在沙发上,右手轻轻覆盖了双眼。
只有他自己知道,当他听到任以秦出事的时候,是多么的震惊与不敢相信。
任以秦出事也不是一两次了,像他们这种身份的人,有几个不是在刀口上舔血?只是,他很清楚,以任以秦的能力,即使是孤身一人,也不会被区区三辆车夹击而坠崖。
他们这些从基地里走出的人,即使在赛车技术上,都是个中强手。
当他赶到现场的时候看到了什么呢?
车子倒翻着,任以秦已经爬了出来,胸骨骨折,身上有严重的撞伤和擦伤,可即使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居然还把于时苒从车里拉了出来!
于时苒的伤势就要轻的多,除了手臂脱臼和几处创伤之外,就是小腿上的划伤比较严重……根本没威胁到生命!
他把于时苒死死搂在怀里,像是护着什么重要的不得了的宝贝一样。
不出所料,他又在任以秦的掌心里看见了薄刃刀。
在任以秦的自卫意识总是这么强烈,而于时苒却已经不在他的防备之列。
发展到这一步,吕锦城即使再怎么想除掉于时苒这个潜在的危险,又还能做什么呢?
一只对心怀恨意的小羊羔动了心的狼,就算不被猎人或者别的狼杀死,也总有一天会被小羊顶下万劫不复的深渊吧?
贺氏基地,大讲堂。
贺迟年悉心为基地新近拔出来的一批实习人员做演讲。
这些实习生显然是刚从学校里拔出来的苗子,是那种理论很强实践很糟,还严重花痴的嫩苗。
贺迟年在一边说了多久,她们就在下边花痴了多久。
当贺迟年问她们是不是明白的时候。
她们却如梦初醒大眼瞪小眼。
作指导这种事情,对于一向不多话的贺迟年来说,其实很有挑战性。
以前在指导这方面,他一直惜字如金,演讲稿短而精辟,讲完之后,就把剩余时间给在坐的听众自由讨论,而他自己却很少参与,只有下面遇到实在无法解决的问题,向他请教的时候,他才会开尊口言简意赅地点拨点拨。
可这两天,下面的实习生都发现贺迟年突然转了性似的,话变得多了,解说特别详细,她们遇上什么难题请教他的时候,他会一直一直地说,直到她们完全理解为止。
“有没有发现,咱们指导员有点儿怪?”
“早就发现了,以前他可一直是那副酷的不得了,一到下班时间立刻走人的角儿。这两天怎么这么反常呢。”
“哎哎,我跟你说”实习生甲趴到实习生乙耳边神秘兮兮地说着自己得来的八卦,“小道消息,前天咱们大少爷和二少爷去娱乐城了,据说贺年少的前未婚妻也在,不过,身边跟着任氏老总任以秦,两个人还因为她差点儿闹起来。”
“前未婚妻?,那个脚踩两只船的于时苒?!”
“对,对就是她!”
“天啊,也没见那女人多出众,怎么就能那么大本事,把任氏和咱们贺少爷都弄得团团转呢!”
“这叫人不可貌相!我也在网上看过那妮子的图片,看上去挺清纯厚道的一人,笑起来灿烂的不行。谁知道骨子里怎么那么浪呢……”
起先是两个人的耳语,后来渐渐发展成一群人的小型批判会,都在批判于时苒如何不要脸,如何不厚道……
或许人骨子里就是这么八卦的,不多会儿,整个来这儿听课的人都聚在一起,休息的二十分钟全被用来研究于时苒和贺迟年以及任以秦的感情发展史去了……
贺迟年再次走入讲堂的时候,所有人呼啦啦全都回到自己的位置,刚才还闹哄哄的讲堂这会儿安静的连掉根针都能听得见。
“刚才大家还在各抒己见,这会儿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安静了,有什么问题,大家可以提出来,一起讨论。”
贺迟年站在讲台上,虽然说着话,可表情还是淡淡的,似笑非笑的神情,既不会显得很冷漠,也不会显得多和蔼。
下面依然鸦雀无声。
贺迟年也没指望他们会说什么,于是继续讲贺氏集团的企业文化和发展史。
这是每一个储备干部都必须熟记的知识,不管一个巨型商业帝国背地里是多么肮脏,但它的表面总是辉煌的无与伦比……
第二讲才开始,讲堂的侧门突然被推开,司成沉着脸大步走上讲台,对贺迟年耳语一番,只见司成越是说下去,贺迟年的面色就变得越沉冷。
等司成说完,贺迟年只匆匆一句“今天就到这里。”便抽身离开。留下堂下满座之人面面相觑。
司成紧追几步,终于在贺迟年上车之前追上,眼见贺迟年上车要关门,他立刻出手拦住,“少爷,你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