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重楼一只手搭在端木京华的肩膀上:“好像容景哥哥在圣坛住了很多年,今天他应当也在圣坛。”
容景,一个被人遗忘了很久的人,一个比端木京华更加不受重用的人,一个才情不亚于端木京华的人。
可是却被锁在圣坛,很多年了。
盛雪见站在大门外头,轻声咳嗽了几声。
“有人吗?”她抬手礼貌的拉着门环敲了敲,可是没有回音。这空旷的安静,让盛雪见有些发毛。
她闭上眼睛,用力的一推,大门竟然轻松的开了。盛雪见猛地睁开眼睛,眼前突然站着一个人。
盛雪见从未在任何人的眼中见过这样的情绪。这样沉重的难过同时又是这样的云淡风轻,一个人的眼睛里藏着这样多的风云。
他有着不亚于端木京华的容貌,可是面前这蓝衫少年,周身却没有一丝朝气,他到底和端木京华一点都不同。
“请问帝师在吗?”盛雪见小声的问着。
“你是他收的圣女,天字号首徒?”蓝衫少年没有回答盛雪见的问题,却问了她一个问题。
“是我。圣旨命我午时三刻到圣坛。”****见未曾见过这个蓝衫少年,也从来没有听说过宫里有这么一位人物。
盛雪见悄悄那眼睛打量着这个蓝衫少年,这样的气度,隐隐有皇子宗室的气度,他到底是什么人?
“你是什么人?”
“我是容景。”
听到他的名字,盛雪见心里一惊,容景!当年皇上的登基的时候,端太妃的儿子在城门起兵造反,皇上命恭亲王平乱。
那一年端太妃和儿子全都死了,传闻唯独她的孙子容景活了下来。****见本以为她会流落民间,没想到一直呆在皇宫之中。
这天启皇室的秘密太深太久,一阵穿堂风来,盛雪见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容景伸出宽大的衣袖替盛雪见挡住过冷的穿堂风:“这里太冷,进来吧。”
“上任圣女守护圣坛,跟随帝师修习玄黄推演之术。我听他说,你的棋很不错。”容景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圣坛里头走。
盛雪见一边跟着容景,一边打量着圣坛。这高大的圣殿全用金丝楠木构建而成,可是全都用的裸木,不是皇宫,倒像是一个道馆。
容景停下了脚步,盛雪见抬头看他,这才反应过来,他问了个问题。
“不如我们下一局?”盛雪见之所以提出来,是因为她看不透眼前这个人,下棋可以试探一个人心中的城池。
阳光落进了圣坛的偏房,中殿的窗户外,是一片荷塘,两条红鲤鱼灵动,才知时间正在过着。
盛雪见一手拿着白子,轻轻在棋盘上敲着,说起来,除了师父鬼阵子,她还未曾遭遇过这样难缠的对手。
“我认输了,你棋下得很好。”盛雪见泄气的丢了棋子。对面的蓝衫少年,忽然淡淡的一笑。像一朵水墨莲花在纸上绽放一般,清丽。
盛雪见微微脸红,这个少年笑的真好看。若不是她心中有人,只怕被这笑容蛊惑。
“你丘壑虽有,却不精于计算。这玄黄之术,推演天地,你学不来。”容颜一边收起棋子,一边给****见下定论。
可是这话听在盛雪见的耳朵里,就不是那么的开心了。“你凭什么说我学不了?”
容景动作一顿,有些怔怔的看着盛雪见,许久才轻轻开口:“对不起。”
他住在圣坛太久了,早已不记得美人唐突不得的道理,他太直接了。
盛雪见看着他这幅模样,也不好在说什么,这人怎么回事,好像自己欺负了他一样。
“你倒是告诉我,为什么我学不了?”盛雪见对于他的话,还是执着的很。
“你若是不信,等他回来,你就知道了。”容景对刚才的事情闭口不谈。盛雪见也懒得自讨没趣。
两人相对静坐,空气沉默,忽然就无趣起来。盛雪见也不是多话的人,可是面前的人实在太容易让人好奇。
“你是不是当年端太妃的孙子?”****见大着胆子问了出来。
校场上,皇甫决明终于成功的把铜鼎连着举起来十次,鬼阵子这才放过了三人,施施然的回宫。
皇甫重楼和端木京华站了起来,看了看有些暗淡的天色:“也不知道盛雪见看到了容景,会是个什么样子。本王可是多年不曾见他了。”
端木京华没有回答皇甫重楼的话,而是转过身朝着营门走去。皇甫重楼还未察觉部队,跟在他后头。
“听我母后说,容景的样貌和你不相上下,才学甚至在你之上,你说****见那小丫头见了容景,会不会就不要你了?”
“铮!”皇甫重楼话音未落,一道剑光欺身而来,擦着皇甫重楼的脸颊就过去了,吓得皇甫重楼当场就绷直了身子。
“你你你!”皇甫重楼语无伦次,直到端木京华把剑挪开。皇甫重楼才松了一口气。“你今天是吃错药了么?”
端木京华也不知道为什么今日总是心神不宁。他其实已经记不得容景的样貌,更不记得容景的事。只是每每提起这个人,他隐约觉得压力。
盛雪见学着容景的样子,把一把鱼食丢进了荷塘。“这么说是恭亲王救下了你,那为何皇上敢把你留在宫中?”
“因为恭亲王和皇上达成了协议。”容景说的云淡风轻。
这些陈年旧事根本没有人敢问,他也无人可说。今天盛雪见问起,他终于可以把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