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惊得浑身没有力气,像是一滩烂泥一样坐在椅子上,盛雪见走到她的面前,用着冰冷的视线将她笼罩。吴氏呆呆的望着眼前这个晶莹剔透的小娃娃,哪里有半点可爱的样子,分明就是可怕的小恶魔。
盛雪见之所以选择在这个时候撕破脸,乃是因为双方都到了剑拔弩张的时候,狭路相逢,倒不如先下手为强。亏得她重活一世,手里有太多老太太吴氏的把柄。盛家老太爷是为了仕途所以才娶了老太太吴氏,这几年来吴氏除了给老太爷生了儿子,便是在庐州,她的任务便是维系庐州盛家的好名声。
可若是老太太吴氏非但维系不了盛家的好名声,而且还把盛家给掏空了,老太爷盛苏风一定会有所行动的。至少不会让老太太吴氏这么自由了。自从老太太突然对盛蜜香厌弃,并且强势压下盛蜜香在昌平伯府的事情,盛雪见就知道了,在这盛家,没有谁是真正的自由。
“你这个小恶魔!”老太太吴氏颤抖的骂道。盛雪见好看的眉头一扬:“雪见可不及祖母一半呢。我母亲同父亲新婚不久,你就急着把一个吴姨娘塞进父亲的房里,若不是吴姨娘的肚子不争气,生下的是个女儿,只怕你的计划早就已经得逞了吧?”
老太太张了张口想要说话,可是盛雪见哪里肯给老太太机会,继续说道:“可惜啊吴姨娘生了一个女儿,而且父亲在盛京为官,她只能在庐州守着活寡。所以我和母亲回来,你打算直接从我们身上下手是不是?”
“你……”老太太望着盛雪见的目光害怕起来,觉得这个女娃娃哪里是六岁娃娃,更笨就是地狱来的阎罗,为什么她能知道自己的心思?
“所以我母亲即便身怀有孕,你也不高兴,甚至不来北苑探望。所以年宴之前还想着支开我母亲,好让吴姨娘再有机可乘是不是?”盛雪见眼中的光越来越冰冷,一句一句仿佛是一把刀,把吴氏的丑恶一刀刀剥下来。
“就算是今日叫我来,还想着从我手里拿走我娘的嫁妆。你以为我才六岁,就真的什么都不懂吗?”盛雪见说到这里忽然冷笑道:“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做你的盛家老太太,下面的人照样孝敬你,你也照样受人尊敬爱戴。”
“你这小蹄子!”吴氏终于恢复一些镇定:“你竟然敢这样指责我,我让你去跪祠堂!”盛雪见一脸淡然的理了理裙子:“您是不是糊涂了,账册在我母亲那儿收着呢,我若是无缘无故跪了祠堂,母亲便直接去书房拜见祖父,我跪了祠堂,若是您被扫地出门,可就不划算了是不是?”
“再说了,您现在生是盛家的人,死是盛家的鬼。何必再去关照吴家的事情呢?孙女对这件事真的很好奇呢。”盛雪见定了定眼神,望着吴氏的表情都是探究。
吴氏被这小娃娃盯得心头一颤,为什么有种被她剥光了的可怕?
矮樱为盛雪艳撑着伞,后头跟着粗使丫头,几人朝着菊院走去。院子里的粗使婆子还有丫头全都跑光了,整个院子黑灯瞎火的,显得格外的阴森可怕。矮樱牵着盛雪艳走过来的时候,盛雪艳看着曾经熟悉的菊院,这时候竟从心底生出了恐惧的情绪来。
“这儿什么时候这么黑了?”盛雪艳不由得问道。矮樱打着伞刚一到门口,一阵冷风就迎面吹了过来。吓得矮樱倒退了一步。盛雪艳抬头,才发现大家都带着害怕的神色。“你们到底在怕什么?”
“回禀五小姐,如今这菊院实在是……”矮樱犹犹豫豫的说着。盛蜜香不耐烦道:“有话就直接说出来,到底怎么了!”
“是是是!人家都说菊院是个不吉利的地方。所以下人们才全都跑了。”矮樱硬着头皮把最近发生的事情都告诉盛雪艳。其实在矮樱的心中,她当然不想看着白氏和盛雪见在这二房中当家做主。所以她想要告诉盛雪艳警醒,为她的母亲报仇。
“胡说八道些什么!”果然盛雪艳很是生气。矮樱忙低头道:“都是奴婢错了,小姐,我们现在赶紧进去吧。免得着凉了。”几人进了院子,才发现灵堂前头只有艾菊一个人在烧纸。芭蕉此时不知道去了哪里。盛雪艳走到她面前:“只有你一个人?”
艾菊抬头,才发现来人是盛雪艳,立刻低头行礼,盛雪艳伸手拦住她:“不必行礼了。你为我娘守灵,我该谢你才是。”说完,盛雪艳也在蒲团前跪下,然后望向了吴姨娘的灵位。
“怎么这么冷,为何地暖都不用了?要是把小姐冻着了怎么办?”矮樱做吴姨娘大丫头做惯了,不由自主的使唤起艾菊来了。
艾菊也不介意,细细回答道:“这菊院的人都已经走光了,现在就只剩下奴婢了。”矮樱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又深深的庆幸,当初自己是同六小姐一块出了菊院,否则她都不知道沦落到什么地方了。
她再瞧瞧艾菊,突然觉得这个人愚蠢之极,人都死了,这衷心还能有什么用?原本她还想着攒动六小姐报仇,可是想想又算了。她一个下人,这又是何必呢?
艾菊瞧瞧看了看身边跪着的盛雪艳,心中一直在挣扎,到底要不要告诉六小姐,其实吴姨娘的死,都是五小姐的阴谋!
盛蜜香跪在那里,越发觉得冷了,她望着冰冷的灵位,才发觉自己其实是孤单一人的。矮樱给她披上了一件衣服:“小姐,您当心着凉,我去找人把地暖烧起来吧。”
说完矮樱人便离开了。其他的下人们站的远,现在只有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