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许嫱拖长了声调,哭着不依,“我都这样了,你还怪我?我在宫里行走,要是不守着规矩来,往后被人说嘴怎么办?!呜呜……”她想到了那张清俊无比、尊贵无比的脸孔,想到他,想到要和他并肩同行堪称匹配,不守着规矩怎么行?自己若不做的更好,怎么能把已经占了优势的姐姐比下去?
母亲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
汾国长公主摸了摸女儿的额头,心疼不已,“你看看,烧得跟火炭儿一样。”拿出手帕给女儿擦泪,“好了,好了,哭什么?平时最懂事大方的一个人,现在哭哭啼啼的,跟你那娇滴滴的姐姐差不多了。”
她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许嫱更是哭得伤心不已。
当初,要是母亲把自己许配给了太子,自己现在早就已经是太子妃了,哪里还用受江陵王的气?母亲说疼自己、喜欢自己,可是到了最最关键的时候,还是偏心姐姐!又是气、又是恨,心中积怨已久的话喷薄而出,“娘既然那么喜欢姐姐,那就去东宫啊!还管我是死是活做什么?赶紧走吧。”
“你这丫头。”汾国长公主不悦道:“说得这是什么话?”
许嫱心下气恨不已,“我说得是实话!”越想,越发哭得伤心起来,“娘总说最疼我,最喜欢我,可是一有好事儿就是姐姐的……”不敢说出没当太子妃的心结,只哭道:“就连就连一根劳什子的破人参,都偷偷的给姐姐了。”
“人参?”汾国长公主听得话头不对,心下猛地一跳,赶紧问道:“什么人参?”
“娘你还装糊涂?”许嫱气得眼泪更加汹涌了,愤愤哭道:“就是那支长白山的三百年极品人参!那天我在的时候,你分明说好的要留着自个儿吃,一转头就给姐姐了。”
汾国长公主脸色微变,“我……我什么时候给琼华了?!”
“你没给姐姐?”许嫱恼火道:“你没给姐姐,那人参怎么会到了长孙曦的手里?难道是她去公主府偷的吗?今儿当着我的面,你还撒谎……”
汾国长公主厉声打断她,“嫱儿!”拢在袖子里的双手紧紧握拳,不如此,实在难以控制住自己发抖,“那人参……现在哪儿?!”
“怎么……娘你还要拿回去啊?”许嫱还以为自己言辞太过分,激怒了母亲,说话便有点没底气,哽咽结巴道:“当时正好无忧公主被禁了足,又是长孙曦害的,我……我心里生气嘛。所以……我就把人参拿了回来。”
汾国长公主感觉像是有人掐住了自己的脖子,快要不能呼吸了,目光灼灼的问,“然后呢?”她又惊又气,又是恐慌,忍不住朝着床上连连重捶,“快说!快说啊,那人参现在哪儿呢?!”
许嫱一向深得母亲宠爱,要不然,也不会在人前那么隐忍大方,在母亲面前就跟小孩儿似的撒泼。眼下瞅着母亲脸色大变,不由惊吓,声音变得怯怯的,“我拿回来,让人做了独参汤……然后……和无忧公主一起喝了。”
“哐当!”汾国长公主一头栽了过去。
长孙曦听说许嫱病了。
不过不知道详细,当时风雪太大,并没有人无事路过那边花篱小径,或许有一、两个打扫的粗使宫人远远看见,但是谁又敢说?因而现在对外,都以为是许嫱在雪地里受了凉,所以才发了烧热,以至于病倒了。
长孙曦才懒得关心她为啥病倒,要是她一直不出门找自己,那还更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