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晟风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对方隐约听到是个男人的声音,“权总。”
“看到我凤城办公室里的黑色皮夹了么。”
“您上次让我收好了。”呆在爪圾。
“嗯,拿出来,把里面的所有支票和合同,都原封不动的拿到阜城来,直接送来市医院普通病房,白唯贤这里,给他。”
那边顿了顿,“权总,您是想还回去么,可是没这么简单,他是正经公司,我们拿到的不只是股份,还有关系很多过户资产程序要办。”
“没那么复杂,拿回来就行了,明天中午之前,都办好了,你全权负责,完事之后告诉我一声。”
男人思索片刻,“这——好吧。”
权晟风将电话挂断,冷笑着走过去,俯身盯着白唯贤,“记住我对你说的那句话。”
“你不会得逞的。”
白唯贤说完将目光移向我,他伸过来一只手,期待的望着我,我下意识的蹙眉,后退了两步,站在权晟风身边,他似乎笑了笑,“白总,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是不是你威胁她了?”
“不需要,相比较白总的薄情寡义,白鸢鸢还没有傻到一辈子都聪明不了一件事的地步,她自然分得清楚,我和你谁是可以托付的人。”
白唯贤冷笑着,他想要坐起来,手撑在床上,却使不上力气,又坠倒下去,“鸢鸢,是不是你和他做交易了,我记得你对我说,一个月内你会给我,我不要这个,我宁愿什么都没有,我只要你。”
他看着权晟风,平日里戾气冷漠的眼神变得卑微而哀求,“权晟风,白家欠你的你都拿走,我不要,我不在乎了,我现在不在乎这些了,权势和地位,得到的时候感恩戴德,失去的时候,也不是活不下去,是我一直看得太重,我看错了,我要鸢鸢,你把鸢鸢给我,不要再威胁她了!”
“我没有威胁她。”权晟风的语气里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感,“白唯贤,从你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甚至和冯锦一起伤害她,她的心就死了,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你眼瞎心也瞎,你说你喜欢她找了她这么多年,她就在你眼前,你非要证据才能相信,你嫌她做过风尘女子,你不肯接受不肯面对,她已经放弃了,你怎样都挽回不了。”
“你呢,权晟风,你就能对她好一辈子?”
白唯贤侧着身子,大口大口的咳着,我那一刻真害怕,他会咳出血来,我父亲就是在吐了一大口血之后昏死过去的,再也没有醒过来,当时也是白唯贤这样,咳得停不下,脸色苍白得看一眼都心碎,我将头别过去,权晟风轻轻揽着我的腰,他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这样,我避开他的目光,说,“快点离开这里吧。”
权晟风说了一声好,看向白唯贤,“最晚不超过明天中午,我手下人会来跟你交涉,一分不差的给你,对于给你的公司造成的声誉影响和股票跌损,我只能说抱歉,你欠了白鸢鸢那么多,这点惩罚远远不够,可她要我放过你,我就只能放过。”
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声在我耳边说,“跟他说几句吧,以后,就不必再见了。”
我蹙着眉头,拼命的把我心头复杂异样的情绪压下去,我终于明白分离和道别,大抵就是这世上比死和生还让人面对不了的事。
“唯贤,虽然冯锦有错,她怀了你的孩子,你就该善待她,我等了你十四年,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这十四年,让任何人听到,都会可怜我,同情我,我迷迷糊糊活了二十年,也该清醒了,话说了那么多,这次不想再说什么,你心里清楚到这一步为了什么,你现在并不是一无所有,白家的一切,又回到了你手上,你还有冯锦和孩子,既然连我做了风尘女都能原谅,冯锦的错,更算不得什么,走投无路误入歧途的女人太多了,她们最希望的就是得到一个饶恕。”
“鸢鸢……”白唯贤定定的看着我,一行浑浊的眼泪从他的眼里掉下来,我看着,锥心之痛莫过如此。
“你这样对我说话,鸢鸢,我从没想过,那个在我怀里喊我唯贤哥哥,戴着我亲手编制的花环朝我笑追着我跑的女孩,有一天会这样对我。”
我捂着脸,拼命的摇头,“你别再说了,我最好的时光都是因你而起,我最惨的岁月也是拜你所赐,我这二十年,都糊里糊涂过来的,我毁了自己,因为你毁了孩子也险些失去了最好的人,唯贤哥哥,你全当放过我,放过去一条生路,我能给你的,就是让晟风还你这些,你不再是一无所有,我说了,我不能再陪你了。”
白唯贤笑着闭上眼,一串又一串的眼泪流下来,我听见冯锦站在门口喊了一声“唯贤”,声音哽咽,撕心裂肺。
权晟风抓起我的手,温柔的低眸望了我一眼,“跟我走吧。”
我木然得点了点头,随着他往门口走。
“权晟风。”
白唯贤忽然喊住他,权晟风的步子一顿,我也随之停下。
“我喊你一声大哥,这是第一声,也是最后一声,你记住,我并不感谢你,你母亲等了一辈子,我母亲也是,但是我们要恨的是父亲,这个身份让我们也没法恨,你这样折磨我,不过就是为了报复,你把我和父亲看成一体,可权晟风,你别忘了,你何尝不是他的种。”
权晟风紧紧的握着拳头,我非要拉住他,才能控制住他几乎都颤抖起来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