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此刻在冒尖亭里俯瞰福祉宫的,是一个对未来生活充满美好期望的家伙,这个家伙想活下去。
“好!”文弘一口答应,热泪盈眶握住严玉的手,“定不辱我大凤朝国威。”
严玉哭着跪下磕头,哽咽道:“是臣等无用。您放心,臣等必会扶持少主重夺江山。”
少主你大爷!文弘在严玉的头顶翻了个白眼。
“主子,酒里有上等鹤顶红,您会死的很舒服。”
“爱卿有心!”文弘拿起酒壶,含上壶嘴,严玉一双眼瞪大眼盯着他吞咽。他停了一会,却又放下。“这样死,太窝囊了。死,我也要拉上君霖。”
严玉犹豫:“可能成?”
文弘点头:“登基大典,我和他必然碰面,到时……”
他叮嘱严玉给他送一把匕首来,严玉大喜离去。他看着严玉的背影哀伤地吃不下饭。
为什么别的亡国之君,被旧臣撺掇着不复国都不行,他这个废皇,却被旧臣撺掇不死不行。
糟心!
从冒尖亭下来,不过一顿饭的功夫,整个东明殿焕然一新。院里的雪扫得干干净净,从院门到殿门铺了百花毯,殿门悬挂了厚厚毡帘,他大步走过去,便有个子娇小的宫女踮着脚费力掀开毡帘。
帘子一掀,热气便扑面而来。殿里如今只能用金碧辉煌来形容,他的眼睛看都看不过来。
两个穿着比其他宫女颜色艳丽些的宫人过来磕头:“奴婢贱名吹墨、吹溪,有幸分到您的宫中伺候,还望主子调/教。”
两人是双生子,稳重些的是吹墨,磕完头又说:“宫里此刻各司各监人手不足,各式物件难以配置齐全,只能先拿宫妃的规格充数,请您恕罪。”
吹溪急忙补充:“都是捡最好的,皇后用的,才拿来。”
谁的规格都好,精贵就成。
文弘无所谓,系统却道:“这是有人作践你呢。”
拿银子作践我,无所谓啊。文弘心想,至少没有触到他的底线。
吹墨捧了殿里所有物件的册子来。文弘一天全耗在这上面,他也不看到底有多少,只从里面挑选明日能带走的值钱物件。
宫里所有东西都有印记,不好带走。但他仔细瞧过,屋里还有许多尚未来得及刻下印记的物件,可能是君霖打仗时四处抢来的,也可能连皇后规格的东西都不够用,临时从宫外买的。
这些没有印记的东西,就是他要带走的目标了。
明天登基大典,是他在这个世界自由的开始!
晚上,吹墨带了一套精美繁复的锦衣,说是让他明日穿着参加大典。这套衣服单是层数便有九层,更别提云烟九孔腰带、香囊、玉佩、流苏带等等,四个宫人帮他穿了半个时辰才穿好。
穿好后,他后背全是汗。
“明日您穿着这套降服,手捧玉玺,领降官,从外宫门一路三拜九叩到内宫门,在昇日殿外,苦求皇上接受您的让位。痛哭流涕也好,脑袋磕出血也罢,让臣民瞧瞧您让位的决心。”吹溪道。
文弘差点没吓瘫在地上,新皇,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灭了人家的凤朝,居然还有脸让人家跪求你当家做主子!
果然是人要脸能活,不要脸成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