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致的石雕凉亭,两面掩映的各色花木,景色优美至极。
只不过娴娘却实在无心欣赏。
领着她来换衣服的那小丫头走了一段路就捂着肚子急匆匆的告罪跑了,她和喜鹊只好暂时在这里等着。
但刚刚喜鹊又发现前面廊子那边晃过的两个下人的身影之一很像之前领她们过来的小丫头,过去看了,却没想去了许久,也不见回来。
她禁不住满心焦急和不安。
“肖家表妹——”
就在这时,就听身后响起一个清朗的声音。
“马世子?”她闻声回头,当对上那个身着蟹壳青嘉禾纹杭绸直缀的洒然身影时,惊大于喜,“你、你怎么会在这儿?”
“表妹不想见到我吗?”少年冉冉而来,俊逸的脸庞上划过一丝笑谑。
正是靖国公世子马世培!
因他与娴娘的表哥顾青中是同窗好友,所以也像顾青中一样称呼娴娘表妹。
“马世子这是什么话?”娴娘听罢立刻俏脸立刻涨红,美目带愠。
她满心倾慕他不假,这次来李家也全是为了他,如今见了他更是一颗放心悸动不已,但却依然谨记母亲的教诲,在男人面前,该矜持的时候千万要矜持,不让他们看轻的同时,更是要掌握主动权。
“表妹莫恼!”马世培虽被此刻娴娘的态度弄得有些莫名,但对于这个打第一眼看见就萌生喜欢的美丽多才的姑娘他还是立刻致歉,然后掏出一个东西来,“马某是想问问表妹上面这是何意?”
“这不是我写坏了的那张字吗?”娴娘的目光落在马世培手中的东西上——雪白宣纸,梅花篆体,题名上多出的败笔,“只是怎么在你手里?”
马世培也觉出不对,立刻道,“是蓝铭兄的家人在甬路上捡到的,装在一个信封里,上面写着我的名字,就拿给我了,却没想到是娴表妹的,所以才冒昧的请表妹过来。”
娴娘听了他的话,禁不住脸色一变。
作为顾氏的女儿,耳熏目染加遗传,她也是颇为精明的,这会儿自然已经意识到自己是被人设计了……
“马世子,我还有事,改日再谈!”她不敢再多说,转身就欲走。
只不过晚了——
“呦,娴妹妹,你怎么在这里?这人又是谁呀?”随着一个有意的拔高嗓门的叫嚷,几家闺秀并两家太太迎了两人走了过来。
看着那打头的张欣娘,娴娘又恨又惊恐,一张美丽的小脸上瞬间一片惨白……
……
戏台下,顾氏正一边轻呷着茶水,一边听戏。
冷不防陶妈妈一脸慌乱的过来,在她耳边低声两句,顾氏的脸当即大变,顾不得回答一边同知夫人的询问,匆匆走了。
“姐姐,二伯母这是怎么了?”目送着顾氏的背影,慧娘拼命掩下眸中那一丝笑意,转身问姐姐。
“不知道。”淑娘也面露茫然,摇摇头。
“应该是出了大事吧,你看二伯母那脸色。”慧娘又一句。
声音虽低,但她足够一边的德娘听清楚。
“别多话。”自来持重的淑娘四顾一眼,然后低声告诫妹妹。
慧娘委屈的撅起嘴,眼角的余光却瞥向一边。
德娘假装剥瓜子吃,但微垂的一双美眸却禁不住乱转,不时的还瞟向淑娘。
工夫不大,德娘就带着椿儿出去了,一边的候着的两个婆子见了赶紧跟着,但很快就又脸色难看的回来。
顾氏这两个眼线,估计是吃了排头。
慧娘见了禁不住暗暗勾起唇角,德娘应该要出手了吧!
一会儿戏完了,姐姐要和胡大奎见面的事她已经故作无意的透露了,只是不知道她这个堂妹是不是会用她猜想的那手段呢。
约莫一刻钟的工夫,德娘就回来了。
当慧娘的目光落在她身边的丫头已经不是椿儿,而变成了另外一个小丫头时禁不住微微一笑。
果然——一如前世,因嫉妒娴娘那般做了还能嫁入景国公府做世子妃而设计马世培所用的手段!
“刚才我让你赏椿儿的香囊你赏了吗?”慧娘转头,低声问一边的翘儿。
只可惜这手法终究力度不够,弄不好就被顾氏一番作为掩下去,害她赔了夫人又折兵,所以她要助她一臂之力!
翘儿点点头。
慧娘也就不再说什么,开始欣赏戏台上的圆满大结局。
就在慧娘满心悠然的欣赏大结局时,在李府的另外一处,却是另外一番情景——
“肖家弟妹,你这是要干什么呀?打坏了孩子你不心疼我还心疼呢,孩子不是已经说了,她是被人害了。”李太太紧紧拉着那欲要再甩娴娘一巴掌的顾氏。
“害她?这么多人,人家为什么要偏害她?”顾氏满脸寒霜的瞪着那红肿着脸颊跪在地上哭泣的娴娘,“还不是……不是她喜欢强出头,不懂戒骄戒躁。”
听了她这话,地上的娴娘却禁不住暗暗松了口气,看来母亲并未疑心她……
正想着,却不妨母亲眼神如刀般看过来,吓得她身子一颤,又再次哭泣起来。
顾氏也红了眼圈,向李太太诉苦,“明日这眉山镇必是一片风言风语,这让我今后该如何出家门?肖家的颜面更是该置于何地呀?这孩子还是有婚约呀……”
李太太听了,同情的叹一口气,然后再劝,“这人的嘴是堵不住的,不过相信,还是明白人多……”
就在闹腾的情景微微有所收敛之时,陶妈妈便火急火燎的奔了进来,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