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都这般说了,又见儿子脸色身上的疲惫之色,吴太后也不好再说什么,愣了愣,又换了一个话题,“凌儿让人捎信回来,说过几日他就会回来了,想向我们借些军队,回去一统西胡。”
但吴太后换的这个话题,却更让峦帝烦,一听说“凌儿”这个名字,峦帝肥胖的脸上立刻一阵变幻,最后显出漠然的表情,“大新四处边境紧张,又哪有军队借给他,再说,我们又哪里好干涉胡人的内政。”
“也就是说,皇上彻底不管凌儿了。”听了他这话,吴太后再次怒了。
“母后……”峦帝见了,紧紧蹙眉,一张脸也慢慢涨成猪肝紫。
吴太后深吸口气,压下情绪,尽量讲话说的小心,“不管怎么说,他身上都留着我们薛家的血,再说,你子嗣单薄……”
“他与朕的子嗣又有何干系?”却没想到峦帝听了这句,当即变了脸色,起身,站到一边,去翻案上的奏折。
吴太后气愤又无奈,但却也不好往深处说,只好又道,“这孩子今非昔比,如果我们真助他的话,背不住西胡将来就是他的,西胡落在他手里,不也是一件好事吗?”
“好吧,朕再考虑一下!”听了这话,峦帝脸色才平静些了。
“桀儿生前统领的那飞鹰军如今也没什么大任务吧,不行就将这支队伍借给凌儿吧。”吴太后又道。
峦帝听了,脸色又是一阵复杂变幻,刚想要说什么,就听守在门口的亲信内侍付公公高喊,“不好了,皇上,太后,出事了。”
两人听了都一愣。
“什么事?进来说话。”峦帝道。
得了允许,那付公公立刻快步进来,跪下,对两人道,“皇上,太后,不好了,刚刚有人过来秉,说七殿下出事了,连人带轮椅从台阶上滚了下来。”
两人听了当即脸色大变,立刻拜驾宁和殿。
宁和殿里,几个太医正帮着摔得头破血流的薛宁清理,云皇后则一脸担心的站在一边,一边还站在另外一个人,那就是三皇子薛林。
峦帝和吴太后顾不得一边纷纷行礼的宫女内侍,步履匆匆进殿来。
云皇后和薛林,以及太医也赶紧向两人行礼。
“怎么样?”峦帝将目光投在那似乎是昏过去的薛宁身上。
“回皇上,殿下伤在头和手臂上,都是皮外伤,这会儿昏过去也是因刚刚为他清除扎进肉里的碎石砾所致。”其中一个太医躬身答道。
听说没事,峦帝才放下心来。
“怎么回事?你们是怎么看着殿下的?怎么会让他摔成这样?”峦帝又看向一边的冉公公和几个内侍,满脸愤然。
冉公公几人赶紧跪下。
一边的云皇后听了立刻停下抹眼泪,然后看向一边的薛林。
峦帝也看薛林。
薛林想说什么,但最终又闭了口,垂眸。
“到底怎么回事?”峦帝怒了,一拍身边的案几。
冉公公吓坏了,膝行两步,看一眼一边的薛林,然后哆里哆嗦的开口,“殿下……让奴才推他到在演武场那边的看台上看三殿下练武,三殿下打了一套拳后就去找殿下说话,殿下说冷,让奴才去给……给他拿披风,奴才还未走远,就听见看台那边有人惊叫,一回头就看见殿下连人带轮椅都滚下台阶来,跌得满……跌得身是血……”
峦帝听了则是看向薛林,目光沉沉。
“父皇,这根本就不关我的事,是七弟故意……自己将那轮椅倒到看台边摔下来的。”薛林立刻开口。
“自己倒轮椅摔下来?宁儿坐在轮椅上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有的时候去御书房都自己控制着轮椅,又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峦帝却并不信,迫视着薛林。
薛林曾经有过一次将薛宁推下来的历史,当然是最该受怀疑的。
如果这次这事真是他做的,他绝不轻饶他,即使他是他目前唯一能继承大统的儿子。
这般心狠手辣,又怎么能做这个位置?
“父皇这是怀疑儿臣吗?”父亲眼中的不善,让薛林心惊,但更多的却是恼火。
薛宁摔下来的那一刻,他看的清清楚楚,还勾起唇角对他笑,他敢断定他绝对是故意弄出这一出的,不然,他是绝对不往演武场这边来的。
薛宁目的就是陷害他,让父皇厌他,进而牵扯起复之事。
父皇却并不信他,只信薛宁。
作为父皇最有实力最得意、也最有可能坐上那个位置的儿子,他感觉不到父亲对他的一份信任与欣赏,即使他兢兢业业、勤勉尽职,但却比不上薛宁一番装乖卖巧。
他这个出身卑贱的皇帝,在他成长过程中,就一直以这种无辜的方式,夺取着他在父皇心目中的地位。
要不是这样,在小佛堂那次,他又怎么会冲动下狠手。
在外人看来,是薛宁该嫉妒他,出身高贵,能力超群,又有强大的助力,但事实上,却是他一直嫉妒薛宁。
只可惜那次没摔死他,摔惨了,不过那又怎样,即使他成了残废,父皇依然最宠他。
他真恨……
“还是先将事情弄弄清楚再说吧。”见这父子两个之间一副剑拔弩张之势,吴太后赶紧打圆场。
“还不够清楚吗?宁儿上一次自己摔下来,这次又自己摔下来,而且每次三皇子都在场,还真是巧合,是不是下次在与三皇子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