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上京,金秋送爽,丹桂飘香。
店铺林立的大街上人头攒动,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香车宝马川流不息,笑语嫣嫣,一派歌舞升平的繁华景象,完全看不出几月前那场政变所留下的痕迹。
初夏五月间,当朝天子隆和帝中风,三皇子与七皇子争帝位,两人背后的势力吴家与云华也各自上阵,一场血雨腥风的夺嫡战由此展开——
初始吴家占了上风,宁平侯吴渊在妹夫张程与舅兄彭清的辅助下,先发制人,利用吴太后在后宫的权利,不仅掌控了整个大新皇宫,软禁了云皇后和七皇子,而且派重兵围了华国公府与云家,监禁了华正兴和云战,秘密处死了在禁军中一呼百应的人——华家二少华又廷。
但他没想到的是就在他认为一切尽在囊中、准备让薛林先称帝、好将大权做实时,宫廷禁军反水,簇拥着那被他处死的华又廷突然就出现在金銮殿上,再就是华正兴领了一帮文臣武将上殿,公然指责吴渊,结党营私、包藏祸心、专权误国、贪污受贿,在吴渊反驳时更是拿出了他与下属同僚的一些亲笔通信。
殿上哗然!
之后随着华正兴而来的耿将军的远房侄子、礼部员外郎耿介怀,则是列出了将要登基的薛林的几宗大罪,品行不端、性情残暴,气死君父,多次杀弟,不配做皇上。
另外,还有人证,那就是隆和帝身边的赵公公和其他几名内侍。
殿上再次哗然!
接着就是吴渊薛林恼羞成怒,两边干戈相向,最后一场登基大典演变成血战。
关键时刻,川西将军焦大奇领了一支精锐部队和几百武僧打着勤王伐逆的旗号兵临城下,援助华又廷,吴渊一派落败。
七月间,薛宁称帝,年号靖和。
虽然几代以来,还没有出过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皇帝,但却依然让大新臣民拥护。
不只是耿介怀等人为其歌功颂德,美誉词整整写了几大篇,最重要的是华云两家的力保。
强大的武装力量下,谁不臣服?
薛宁称帝后,中风的隆和帝称太上皇,云皇后则被封为太后。
靖和帝又大加封赏从龙有功之人,例如云战封镇国公,焦大奇封川西王,曾口诛笔伐薛林的礼部郎中耿介怀封礼部尚书,其他文臣武将当然也各有封赏,当然,其中封赏最重的还是华家。
华又廷封上将军,随行君王左右,掌禁军;而华正兴则免华国公爵,封华王,为内阁首,监国摄政,辅佐君王。
步步青云,春风得意,华家连日来都是喜庆盈门。
但今日却有些不一样——
“身为上将军,却要请命亲自去剿匪,你当这个职位是儿戏吗?”书房里,华正兴那个看着眼前的次子,本就严肃的脸上更是一片寒霜。
“父亲,那不是匪,很有可能是叛军。”但华又廷却面色平静。
“不是匪,就是叛军又何如?自新皇的两月来,你已经出去多少次了?别当我不知道,你这般作为根本就是另有目的。”华正兴又道。
“父亲多想了。”华又廷听了低下头,语气却还是无一丝波澜。
华正兴听了,再看次子那清减了许多的脸,眸中不由显出无奈,语气也和缓下来,“廷儿,你这又何必?那肖氏这么长的时间都无音讯,也许早就不在人世……”
“父亲还有事吗?没事我出去准备了。”不待父亲说完,华又廷突然起身。
“你……”华正兴气的变了脸,但看着儿子那表面漠然、深处却潜藏着悲伤的深邃眼眸,最终又没了脾气,“廷儿,你一向是我器重的儿子,我希望你能将来继承我的大业,辅助皇上,争一个盛世局面。”
听父亲说起这个,华又廷没有再举步,垂眸听着。
“成大业者又怎么将时光都误在这些事上,大丈夫何患无妻,昨日云皇后还跟我霜娘,这姑娘眼下变得多么貌美,你也见过了,且性子也最是温顺宽厚,另外,云家如今也是通达兴盛,再加上云太后那边,又岂是那肖氏所能比……”
“父亲,孩儿子告退!”华又廷没有再继续听下去,转身出门。
“你……”看着儿子的背影,华正兴气真是气急又无奈,但儿子的背影已经消失在门口,留下一片空旷给他。
“哎,这孽障,怎么就不知道我这是为他好!”负气半会儿,华正兴又禁不住一声叹。
却不知走在游廊上的华又廷比父亲的脸色还要难看,深沉凝重,甚至还有一丝悲伤。
自五月间,肖慧已经好几个月无音讯了。
大理寺那事出了后,他并没当即着手追寻他,因当时形式太严俊,稍不差错,就可能功败垂成,万劫不复,他也只好全心投入到与吴家的斗争中。
后来局势好了,再寻,头绪却已经断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对她的思念却并没淡去一丝,反而与日俱增。
权倾天下,繁华盛世,往日拼力追求的,今日全部到手,但他却忽然发现并没多大意思,因为没人分享……
“少爷!”正想着,穆武出现在前面,对他躬身行礼。
“你去一趟山上,知会武叔,过两日跟着我们出门。”华又廷对他摆摆手,然后吩咐道。
“是!”
穆武转身欲退下,但华又廷却又再次叫住他,问,“这几日穆文可有传书过来?”
穆武听了则是看向他,“没有,昨日少爷不是刚问过卑职吗。”
华又廷一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