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轻微的脚步声,听在惠雅的耳朵中,就仿佛是一下下的重锤,狠劲儿锤在她的心里头似的。惠雅的额角突突的跳着,心早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
惠雅虽然武功并不高,却能听出来的脚步声极轻,肯定是属于会功夫的人的,要不是这山洞中除了自己和钱景宸再没有别人,惠雅的精神又高度紧张着,许是干脆都注意不到这脚步声也说不定。
惠雅下意识的往草垛的方向靠了过去,将手中的弓箭拉得如满月一般,紧紧的盯着洞口的方向。这时候天已经黑了,山上哪里会有什么人来,又是会武功的,惠雅下意识的就认定,这来人许是三个黑衣人中的一个,心中越发的紧张了。
惠雅只觉得自己额上冷汗直冒,这时候却顾不得去擦一把,借着微弱的火光,那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那人在山洞的拐角处露出一颗头来的时候,惠雅毫不犹豫的就把手中的箭矢射了出去。
嗖……箭矢飞得极快,仿佛追命的煞星一般,直直的向来人射去,却没有听到箭矢入肉的声音,只听得叮的一声,箭矢似乎被人给弹开了。
惠雅心中大骇,这人竟能把自己射出的箭矢弹开,不说别的,这武功肯定十分高超。想到这儿,惠雅的心中涌起一阵悲凉来,钱景宸如今发着高烧昏迷不醒,自己唯一可以用来自保的箭术要是起不了作用,难道的小命儿今天就要葬送在这儿了么?
“什么人?堂堂正正的走出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了。”惠雅心中虽然带着怯意,却并没有就此放弃,既然下黑手没有作用,倒不如让那人光明正大的走出来,也许自己还有机会也说不定。
惠雅的声音又脆又亮,虽然微微的带着颤音,却仍是少女的音色,外头那人听了心中诧异的很。刚才那支力度和速度都堪称刚猛的羽箭,竟是个女子还是年纪不大的女子射出的?
“在下并非有意冒犯,只是寻人途径此地,想过来瞧瞧我寻的人是不是在这儿。”外头那人手中持着宝剑。十分谨慎的缓步走到火光能够照亮的范围之中。只见他身上穿了一身锦缎劲装,约么三十五六岁的年纪,眉目刚硬,在火光下显得有些吓人。
那人的一举一动都显得十分的谨慎,因为刚才惠雅射出的一箭力度惊人。要不是他离得较远,加上心里戒备手里头还持着宝剑,那一箭许是就不是钉在墙上,而是钉在他的身上了。
“这位小姐,敢问可见过钱家少爷?”那人进到石室洞口的时候,就被惠雅给叫停了,并不让他靠前,看着惠雅拉得如满月般的弓箭,那人下意识的用了尊称。
而在问完了这话以后,那人便看到了架在火堆旁边的钱景宸的袍子。那袍子上还带着大大小小的鲜血凝固后的红褐色,这样的情景让他放心又担心起来,眉头微微皱紧,却并不敢轻举妄动。
“你是谁,找他什么事?”惠雅这时候全神贯注的盯着那人看,这人双眼精光闪烁,再加上刚才能躲过自己箭矢的武功,惠雅知道他不是个好想与的。虽然他不是一身黑衣,但谁知道他跟黑衣人是不是一起的,惠雅不敢掉以轻心。咬着牙眯着眼问道。
“我是钱家少爷的师傅,听说他身处险境,特意来寻他的。”那来人对于惠雅如此戒备的态度并没有任何不满的样子,站在原处徐徐的说道。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惠雅身后的草垛,那草垛上一个人正躺在那,似乎正是钱景宸。
“师傅?我怎么信你?”惠雅听说来人是钱景宸的师傅,心中微微一动,如果真的是钱景宸的师傅,那就应该不会害他了吧?钱景宸如今受着伤发着高烧。还没有吃什么东西,惠雅很怕他身子受不住。
如今听说来人是他师傅,心中既期待又有些担忧,期待那人真的是钱景宸的师傅,能够搭救他们于水火之中,又担忧这人只是用师傅的名头来骗自己,实际上是要杀钱景宸的人。
因为那人自称是钱景宸的师傅,惠雅心中虽然有疑虑,但态度也微微缓和了些,山洞里头刚才一触即发的局势变得稍微放松下来。惠雅问着那男子要如何证明自己的身份,正在犹豫不定的时候,钱景宸忽然闷哼了一声。
“宸儿!”那自称是钱景宸师傅的男子,似乎很在意钱景宸的样子,听到他的闷哼忍不住低声呼唤道,向前走了两步。
“站住!退回去!再往前走别怪我不客气!”惠雅冷冷的喝道,生死关头,手中的弓箭虽然已经拉开了好一阵子,却并没有丝毫要放下的迹象。羽箭的箭头闪着冰冷的银光,对准了那个男人,气氛一时之间又紧绷起来。
“好,我退回去,你看看宸儿的情况如何了。”那男子的眼中莫名的光芒在闪动着,让惠雅觉得心里头没来由的不舒服。
“钱景宸,你醒了么?”惠雅问话的时候并没有回头,手中的弓箭仍是直指那自称钱景宸师傅的男子,这份儿耐力还有谨慎小心,让那男子在担心钱景宸的安危的同时,也忍不住好奇起来这小姑娘是谁家的孩子,竟有这份儿能耐和耐心。
“额……”钱景宸觉得自己仿佛做了个很久的梦,梦中的自己已经过完了一辈子,从儿时的顽劣到长大成人之后背负的家族使命,再到夺嫡之争中被人陷害,全族深陷困境绝望至死,那一幕一幕都清晰的仿佛真的发生过一般。
梦中,钱景宸还看到了一个影子,她安静美好,仿佛迷路的羊羔一样可怜又倔强,吸引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