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雅在床上迷迷糊糊的躺了小半个月,忽然有一天醒来了以后,觉得身上轻省了不少,再回忆起这日日夜夜做的梦,竟仿佛把上辈子重新走过了一遍似的。
只不过当初从大山里头醒来的时候,惠雅觉得自己全身充满了不甘和怨气,而这回从梦中醒来,却仿佛又有了新的认知和感受一般,只觉得那前世的情景越发的清晰,但心中的怨念却少了许多。
“什么?订亲啦!”惠雅一边儿吃着芸豆卷儿,一边儿听着娘亲说话,等她听到自己竟然已经被定下来亲事的时候,吓得把咬了一半儿的芸豆卷儿差点儿给整个吞下去,咳嗽了半晌才算止住了,只瞪大了眼睛看向自家娘亲,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回事儿。
“你这孩子,你倒是慢点儿吃啊。”郑氏帮着惠雅把唇边的糕点屑擦掉,温和的笑道,惠雅如今身子好了不少,倒是让她的心放下了许多,因此也有心思跟惠雅说她以后嫁人的事儿了。
“娘,什么订亲啊,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之前不是一点儿风声都没有么?”惠雅看着自家娘亲还在说别的有的没的,急得不行,将手里头的芸豆卷儿扔到盘子里,也顾不上旁的,伸手拉住自家娘亲,摇晃着要问个清楚明白。
“傻孩子,你救了那鲁国公家的少爷,人家知恩图报的,来跟咱们家提亲啦,如今已经交换过了信物,还特意请了定国公府的世子夫人保的大媒!”郑氏看着惠雅的小脸虽然还有些苍白,脸色却已经好多了,心中对于她身子的担心便放了下去,笑眯眯的跟惠雅把这一段儿时间以来的事儿细细的说了一遍。
“啊?”惠雅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却已经见到郑氏满脸喜色的开始在自己面前一样一样的拿东西了。
“啊什么啊,看看,这是鲁国公府的老夫人,送给你的见面礼,知道你身子虚弱。她还特意派人送了养身的人参和燕窝来呢!”郑氏一脸喜色的说道,手里头捧着一个紫檀木的盒子,幽幽的香气从那名贵的盒子里头散发出来,是紫檀木本身的香味儿。
盒子里头用红绒布垫着。放着一套十八件儿的头面首饰,这头面是赤金红宝的,却比惠雅梳妆匣子里头的任何一件赤金红宝的首饰都要贵重许多。别的不说,就说这金鱼纹样的头面首饰上,形态各异的十多只长尾金鱼。那用作金鱼眼睛的指甲盖大的鲜亮红宝,就足以让人把眼睛都给晃花了。
“你看看,这红宝的成色个头,可不是轻易就能得到的。”郑氏早年间就开了首饰铺子,经历的多了,这宝石成色的好坏之类的,自然逃不过她的眼睛。眼见着这指甲盖大的一颗颗红宝,虽然个头都不是顶大的,但这色彩如此鲜艳均匀,且一出手就是几十颗。其中的价值不言而喻。
郑氏光是看着这套头面首饰上的用料,便已经知道这首饰一千两银子许是都下不来的。鲁国公夫人一出手就是这么一套,阔绰得实在是让郑氏高兴之余,又有些意外了。
“哎呀呀,这还没成亲的时候,奶奶婆婆给的见面礼就这么厚重了,这以后的聘礼岂不是得更多?”郑氏正高兴着,猛地就想到了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猛地一拍大腿,脸上露出了急色来。
郑氏还有赵二爷虽然给惠雅虽然准备了不少东西当嫁妆的。但那都是嫁给地位相当的人家用的,要是嫁给鲁国公府这样显贵的人家,原本的三十二抬嫁妆的份额就很不够看了,这嫁给国公家的嫡孙。未来就是国公夫人啊,没有一百二十八抬的嫁妆,怎么的也要九十八抬才行吧?
“不行,我得找你爹好好商量商量去!”郑氏想到这个问题,再也坐不住了,虽然金玉斋开张的时候生意火爆了许多。但慢慢过了几个月,生意也就平淡了一些。这么归拢着算一算,金玉斋一年的进项也就是原来的五倍罢了,加起来也就是万两银子的样子。
金玉斋的万两银子,加上其他铺子田庄的几千两银子的收入,往后三年就算不吃不喝,加上郑氏现在手里头所有的银钱,也能凑出来三五万的银子。
郑氏的心里头焦灼着,虽然现在还没有请期,却也知道那钱景宸如今已经十六了,再等也就是等惠雅及笄了就要过门的。但看着手里头有的银钱,郑氏心里头又着急得很,恨不能把婚事往后再拖几年,多给惠雅攒出些家底才好。
三五万的银子要是都给惠雅办了嫁妆,听起来实在是不少了,但郑氏的心里头清楚,自己不光是惠雅一个闺女罢了,前头还有一个没娶媳妇的惠善呢。儿子闺女都是郑氏的心头肉,就算惠雅结了门好亲,也不能把惠善撇下,单把所有银钱都给惠雅不是?
就算有五万两银子,这两人一分,也就只剩下两万多了,这些银钱还不能都置办嫁妆用,置办酒宴、人情往来还有打赏什么的,可都是要钱的。
郑氏还不等惠雅反应呢,就急急的冲了出去,找到了赵二爷以后,与刚才的满脸喜色截然不同,颇有些愁眉苦脸的对着赵二爷说道,“夫君,你说这可怎么办啊,雅儿要嫁到鲁国公府去,这嫁妆要置办得多丰厚才行?”
“怎么了?忽然想起嫁妆的事儿?”赵二爷这时候正端着酒盅抿着小酒,高兴着自己一个七品小官,竟然能把闺女嫁到鲁国公府的高门大户中,没想到媳妇忽然说了这么一句,呆愣了一下。
“鲁国公夫人送给惠雅的见面礼,看起来至少值千两银子的,这些银子在咱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