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阿姆这样说,九方长渊略略思索之后,也没有推辞。他安抚地握了握楚云裳的手,便走上前去,看着正对着他的那个狼头,道:“可以用上一些特殊手段吗?”
阿姆点头:“可。”
于是九方长渊便再往前走了两步,到了狼头的正前方,开始细细打量这个狼头。
这狼头,说是机关,也非是机关,准确来说的话,应是这石门上最重要的枢纽,不以正确方法触发这个枢纽,石门打不开,人也离不开。
近距离地观看狼头,便能发现,这狼头当真是雕刻得极为细致,连一根根的狼毛都是能瞧得清楚,那铜铃大的瞳眸里更是凶光毕露,九方长渊看着看着,就觉得这狼头很有些眼熟,好像和前头神殿里那尊玉像的狼头一样,都是以月狼大人的坐骑为原型所雕刻的。
坐骑的头部被雕刻在这里。
九方长渊连想都不用想,就知道,石门之后,绝对是和月狼大人有关的。
和月狼大人有关的,却又是和他们两人有关的秘密。
他越想越觉得有趣,观察了一番狼头后,便没有伸手去如何如何试探摸索,反而是转头看向正看着他的阿姆,朝阿姆伸出手去:“借阿姆手杖一用。”
阿姆听了,竟是微微一笑,笑容又平静又深邃:“你果然不同。”
九方长渊没说话,只伸手接过阿姆递来的手杖,桃木手杖在他掌心中飞快一旋,便是转了个弯,顶端正正对向了那巨嘴大张的狼头。
他示意阿姆和楚云裳退后一点,给他让出足够的空地来,他自己亦是退了几步,和狼头之间隔了一丈左右的距离。
手中有无形的力量凝聚起来,强大而浑厚的内力灌入进手杖顶端的那颗血月宝石之中。这样的内力,本该是能将这颗宝石给直接撑炸的,却不料,内力灌入后,那宝石所呈现出来的淡淡血色,突地一敛,变作了和长老手杖上别无一二的白色。
但这白色仅只是出现了那么一瞬。
下一刻,便听“嗡”的一声轻鸣,那弦月模样的宝石竟是兀自响了一响,而后血色光芒陡的大作,将石门前的空间都给照亮。
一时间,血光弥漫,映得石门上那狼头的眼瞳,都是隐隐约约有些变色了。
见狼头眼瞳开始从青石固有的色泽,慢慢转向了赤红,九方长渊动作似生疏又似熟稔,将手中手杖的血月宝石,凌空朝那狼头两眼之间一点。
“嗤!”
一道血色的光束突然自血月宝石之上飚射而出,以一种人肉眼都要跟不上的速度,正正冲向了狼头的双眼之间。
刹那间,这片狭小空间里,血色越发的浓郁,空气中也隐隐有着血腥之气。
甫一接触到这道血光,那正进行着变色的狼目,立时变得更加赤红,好似能滴下血来一般。然后一直在观察着狼头动静的楚云裳,便是诧然见到,随着那双狼目颜色越发浓郁,那青石雕刻而成的眼睛,竟是缓缓地眨动了一下。
眨动了一下后,紧接着又是第二下,第三下。
楚云裳:“……”
我去。
石头做的,居然还会眨眼!
确定这真的是一直闭岛不出的狼岛人设置出来的机关吗,大周朝里都极少能有这样精妙的仿真机关!
如果这机关不是人为的话,莫非真的是那月狼大人亲自留下的神迹?
可世界上,哪里真的有着神灵存在!
九方长渊此时也是没了其余动作,只盯着那眨动着的狼目看。
两年后的今天,他虽来过狼岛,但他并没有进入这神殿的后方,也没有见到这扇石门。
当时他和千代玉子是止步于神殿前方的,连月狼大人的那尊玉石雕像,都只是一扫而过,没有仔细观察。
更为重要的是,他和千代玉子,并未被阿姆称为有缘人。
如今他和楚云裳一起,却是被阿姆称为有缘人。
那么,他可不可以就此猜测,这石门背后的秘密,和他有关,却也和他无关。但只要他是和裳儿一起来的,石门背后,就是绝对和他有关的了?
若真如此……
他若有似无地瞥了一眼也是在看着狼头的阿姆,眸光竟是比阿姆这个侍奉了神殿不知多少年的老人还要更加深邃。
狼岛上人类和狼人同住,却是界限划分得极为严谨,狼人就是狼人,普通人就是普通人,狼人不可出岛兴风作浪,普通人也不可与狼人过于亲近免得惹祸上身。
整个狼岛上,只有阿姆一人,是拥有着特殊异能的人类。
而他和千代玉子都是从凤鸣城里出来的,楚云裳所在的楚家,也是和凤鸣城有着莫大的渊源,只是如今乌子在即,楚家那枚雕刻着孔雀图案的家主印信,暂且不能曝光,因此楚云裳更深一层的身份,至今也还未暴露出来。
除去这点不提,九方长渊本人是凤鸣城里的少主,千代玉子亦是城里千代家族的嫡系,楚云裳暂且还不知道是和哪家有关的,但不可否认的是,她也一定是某个家族里的嫡系,否则楚家的家主印信,不可能是孔雀的图案,而应是鹓鶵育九雏之中的其余几个,如彤鹤蓝凫雪鸮,如紫燕大鹏招风奔雉百鸣。
那么,他们三个人,都是凤鸣城人,但九方长渊和千代玉子一起,不是阿姆口中的“有缘人”;九方长渊和楚云裳一起,却恰好是“有缘人”。
这样的话,可不可以推测,石门背后的秘密,当真是和凤鸣城,也是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