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听到楚喻那遥遥传来的声音,正给神像上香的楚云裳,愣了一下。

手中持着的香不是寻常的佛香,而是能散发出月光香的特制檀香。淡淡月光香弥漫在空气之中,楚云裳低了低头,看着手中这三根檀香正缓慢燃烧着,冒出丝丝缕缕的烟雾,烟雾飘进眼里,惹得眼睛一下子就酸了。

酸了,然后就疼了,再然后就能变得湿润了,再再然后就是能冒出泪来。

恍惚之中,楚云裳开始想,是不是最近研究凤鸣研究得太过废寝忘食,睡眠不足,导致这大白天的,居然出现了幻觉,听见喻儿在喊她?

喻儿可是在西南的人村呢,这里是东南的天村,两个村落离得这么远,她绝对不可能听到远在西南的喻儿的声音。

所以,刚刚喻儿喊她,绝对是她产生幻觉,幻听了。

这样想着,楚云裳心下暗暗叹息自己果然是和喻儿分离得太久,导致现在自己都能产生幻听了,然后就什么也没听到一般的上前两步,将手中檀香插上那香炉。

她上香完毕后,便是九方长渊该上香了。

却是才一转头,就见九方长渊没动,而是站在原地,眼神古怪地看她:“喻儿在喊你,你没听到吗?”

此时楚喻一干人还未进得神殿,只在神殿外头站着。楚云裳这一转身,恰巧因着角度问题,殿外的人被神殿里的种种摆设给挡住,其中最重要的楚喻,也是正好被九方长渊挡住。于是根本没看到殿外人的楚云裳在听了九方长渊的话后,便又是一愣:“你也幻听了?”

九方长渊默,额角蹦出一个硕大的“井”字。

难怪没点反应,原来是当成幻听了:“如果你幻听后,我也幻听了,那么就一定是有着很大的可能,我们两个听到的,是真的。”

“所以刚才真的是喻儿喊我?”

楚云裳再是一愣,而后便是感到了莫大的惊喜。她目光掠过九方长渊,往他身后的殿外看了眼,隐约看到谁的衣角,她登时便绕过九方长渊,再走了两步,果然看清那衣角的主人。

看清那人,楚云裳眼睛都睁大了,眼里有着种种诸如不可置信、欣喜若狂之色。

真的是喻儿!

她刚才听到的,是真的!

九方长渊见状笑着摇了摇头,并未同楚云裳一样,朝着楚喻立即走去。而是上香,檀香正正插好,月光香缭绕,再对着那尊高大的神像,再次一拜。

尽管并不信奉狼岛的这位神灵,也从未信奉过别地区的什么神鬼妖佛,但此时此刻,面对着这位本家先辈,九方长渊还是在心中默道,多谢前辈。

多谢前辈,能让他们母子两个提前团聚。

曾经多灾多难,坎坷多舛,分离哪怕只有那么一天的时间,都是能让两人感到无可言说的恐惧和痛苦。

如今分离这么久,总算能够团聚。

重逢相见,这绝对是最让人感到欢欣雀跃的。

看楚云裳终于是有所反应,朝着殿外走过来,那穿着某个心灵手巧的雌性狼人亲手赶制的小型雪白大氅的小孩儿,眼睛都是笑得要眯成了一条缝,然后冲着楚云裳挥手,熟悉的稚嫩的语声听起来又欢快又喜悦。

【娘亲娘亲!我来啦!】

听着这声音,那在刚刚还是冷淡自持的眼里,此刻只能装得下楚喻一人,别的什么人都看不到了。

楚云裳急急走出神殿,从花雉怀里接过楚喻后,先是跟儿子狠狠拥抱了一番,又亲了一番,亲得小孩儿满脸都是口水,自己的脸上也是被小孩儿的口水给涂满了,这才就势要扒下儿子穿在最外面的大氅,想要看看儿子离开自己这么久,有没有哪里受伤。

然后一叠声地问了:“喻儿,这段时间吃得怎么样,睡得怎么样?有没有认床,有没有失眠,有没有被人欺负,有没有……”

一连串的问题被问了出来,她摸摸小孩儿的胳膊,再摸了摸小孩儿的腿,还摸了摸小孩儿的肚皮后背小屁股,把小孩儿浑身上下给摸了个遍,确定还是和与自己分别之前一样的白白嫩嫩吹弹可破,半点伤都没有,甚至头发都长长了一点点,牙齿也长出了一点点,个子也长高了一点点,体重也增加了一点点,整个人怎么看都是怎么长大了一点点,楚云裳总算满意了,分离这么久,她的乖乖喻儿过得特别好。

于是她忍不住抱着楚喻亲了又亲:“喻儿把自己保护得很好呢,一点都没受伤。”

楚喻也是双手抱着她的脸,对她亲了又亲,花骨朵儿般的小嘴儿动啊动的,比划出自己想要说的话来。

【娘亲娘亲,喻儿现在很厉害了,已经是个小男子汉了,喻儿以后可以保护娘亲了!】

楚云裳读懂了,忍不住笑:“是嘛,喻儿变这么厉害了,喻儿真棒,不愧是我儿子。”

这样与有荣焉的话,楚喻听了,笑得更加见牙不见眼。

是呢是呢,喻儿现在变得超厉害,以后不仅可以保护娘亲,也可以保护自己不会再受到别人的欺负了!

分别了足足一个月的母子两个还在互诉温情,就听一直被无视的人满含着哀怨地开口了。

“老板娘,保护小老板,也有属下一份功劳啊!您可不能无视属下的辛苦。”

楚云裳转眼望去,看到某只不知何故十分春风满面的花鸡正满脸控诉哀怨的神情,

满脸控诉哀怨的神情,当即眼睛一眯,笑了:“听说你跟小影上个月二十的时候,偷偷拜堂办了喜宴。怎么,背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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