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楚喻抱起。

眼中血色越发浓重,将原本的乌黑给覆盖。好像她这么一双眼睛,从刚出生的时候,就该是这样的颜色。

她用这样的眼睛看着楚喻。

楚喻没被她这样的眸色吓到,只伸出手来,小小的温暖的手掌,捧上她的脸颊。

记忆之中,他仿佛有见过她这样的眼睛。

他太乖巧,声音奶声奶气,似乎一点都不为九方长渊的伤势而感到焦急,只道:“娘亲,你去救干爹吧,喻儿没事的。”小孩儿眼睛黑漆漆的,和她血红的眼一对比,他们简直不像母子俩,“先帮干爹包扎伤口,等我们上山了,就让师祖出手。”

“好,我去救他。”

楚云裳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亲了亲他额头,这才将他放回椅子上,转身走向床榻。

见傀一还杵在床边没走,楚云裳终于开始正视这个武功高到连花雉都没能第一时间察觉其存在的人。

也正是因这人武功太高,又动用了什么不为人知的手段,这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九方长渊从黑水河送来这里。

“傀一?”楚云裳念出他的名字,“你是千代玉子的人。”

傀一不做声,只冷冰冰地点头。

楚云裳继续盯着他看,不过只看了一眼,就转移了视线,俯下身去,着手开始为九方长渊解除那被血色重重覆盖的铠甲。

“我见过你。”她又说,“你不是人。”

傀一继续点头,他的确不是人。

至于见过,那就还是去年的事了。去年在敏城的时候,楚喻刚出生的那一晚,楚云裳和楚喻都明显察觉到,他们当时居住的房间里,有人潜入,将楚云裳烧掉的那张写满了她所认识的人之间的各种关系的纸的灰烬,给带走了。

楚云裳对各个人予以她的气息感应,向来都机器般敏锐,因而她此刻冷静下来,一看傀一,便是明白,这人,她是见过的,并且他对她,也没有任何恶意。

“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她一边说着,一边单手扶起九方长渊的肩膀,将九方长渊上半身抬起,这才摸到暗扣,“咔”的一声,打开了上半身的铠甲。

然打开铠甲暗扣,却不能立即将其卸下,这客房里的温度还是不够高。恰好此时店小二来敲门,是来送热水的,楚云裳支撑着九方长渊的身体没动,只眼睛看向傀一,示意傀一将热水抬进来。

傀一原本不想动的,但看着她那血红的眼睛,不知是不是记起了什么,终究是过去开门,把那满满一大桶热水抬进来。

这时候两人都没有继续之前的话题,楚云裳继续使唤傀一,让他拿巾子浸进热水里,再拿来塞进九方长渊铠甲和衣服中间的缝隙里,等那些凝固的血融化开来,才能将铠甲整个儿的卸去,而不会连带着把粘着皮肉的衣服给扯去。

楚云裳做得很细致,一举一动,明明九方长渊此时完全是假死状态,没有半点知觉,她却还是怕自己手劲大一点,就会伤到这正沉睡着的人。

两人在床边忙活着,楚喻就坐在桌边看着,面上不动声色,一双小手却是攥得死紧。

很快,借着这间客房里的地龙,以及刚烧开的热水的温度,九方长渊身上的铠甲,终是全部卸了下来。

这一卸,楚云裳才发现,不同以往九方长渊惯穿的玄黑色,铠甲之下被鲜血染遍的衣服,竟是白色的。

且还不是那种白色的中衣,而是白色的外袍,她从没见过九方长渊会穿这个颜色的外袍。

这外袍似乎有些……

她正看着,就听楚喻催促道:“娘亲,你发什么呆啊,快看看干爹的伤口,这样冷的天,不能让伤口恶化了。”

这话一说,楚云裳便没有继续想下去,转手拿了把剪刀,开始一点点剪开九方长渊身上的血衣。

见楚云裳注意力被转移,楚喻暗暗松了口气,然后就从椅子上爬下来,跑到床边,看看有什么能帮楚云裳的,同时也是看看九方长渊身上有没有哪里,还是会让楚云裳起疑的。

楚喻早慧。

所以这就注定了,他在无意之中发现了九方长渊就是慕玖越,但这并不代表,他就需要将这个秘密,告知给楚云裳。

在九方长渊清醒过来之前,在九方长渊下定决心要自己告诉楚云裳之前,他是绝对不会将这个秘密给说出口。因为前世今生,积累了太多太多的疑点,都让他无比理智地明白,九方长渊不说,他也就绝对不能说。

一旦说了,会爆发怎么样的后果,谁也不知道。

九方长渊身上的血衣,慢慢被剥离。

没了衣物的遮掩,那一道道狰狞而可怖的伤口,全呈现在了楚云裳的视线之中。

然而,那么多的伤口,深可见骨也好,绞碎皮肉也罢,全都比不过,那左胸之上,一道能够清晰看见其内心脏的伤口。

那伤口的周围,各种奇特而诡异的符号,此时正散发着微弱的光泽。

正是花雉口中的镇魂图。

楚云裳几乎入了神一般的看着,眼中的血色,浓郁到堪堪要滴下血来。

看得太过入神,她并没有发现傀一是何时离开的,然后代替傀一出现在这间客房里的人,又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只能听得来人声音低沉而稳重,带了那么一丝淡淡的凉意。

“楚云裳,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明白吗?”

她听着,喃喃道:“我明白什么?”

“明白他为你到底做了多少。”来人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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