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吩咐完了外头的媳妇,方才腾出空儿来,说道:“谢家出了白事,我和老太太、二太太都得过去拜祭,还要陪谢家人说说话。《免费》”叹了口气,“依我们两家素日的交情,估摸得连着去个两、三日呢。”
初慧反应甚快,忙道:“母亲且去忙,有我照看着妹妹们呢。”
“我正要跟你说这个。”宋氏点点头,对大女儿道:“你这几日,学着单独管管家也好,只当是锻炼自己一下,看看我跟你说的有没有记在心里。”
初慧应道:“母亲放心,我会约束好妹妹们呆在内院的。”
初芸从小嘴甜乖巧,赶忙道:“是啊,我们都听大姐的吩咐,不乱走、不多说,一定不给家里添乱。”
陶姨娘笑道:“太太放心,我们也会帮着照看好小姐的。”
宋氏叹了口气,“都安分点才好。”又道:“你们几个白天聚在一起玩儿,晚上各自老老实实睡觉。”看了看初珍,“珍姐儿年纪还小,让她紧跟着何姨娘就是了。”
何九儿的眼光闪了闪,低头应道:“妾身知道了。”
对于何九儿,宋氏心里委实有些放心不下,可是没有吊祭还带姨娘去的,只好等人走了以后,交代初慧道:“你若是有事拿不了主意,就暂且放一放,反正每天晚上我都回来的,忙过这几日就好了。”
初慧点头道:“娘,我明白。”
宋氏嘴角弯了弯,冷笑道:“没有把珍姐儿算作嫡出,她心里肯定不痛快,这几天我和你爹都不在家,别再出什么幺蛾子。”又道:“你是未出阁的姑娘家,她是姨娘,该说的得说,不方便的就等晚上告诉我。”
初盈在旁边插嘴道:“还有我呢,我会帮着姐姐的。”
宋氏笑道:“你能帮上什么?别添乱就行了。”
初慧私下时常教导妹妹,当着人前却时时记得为妹妹做面子,闻言笑道:“娘别担心,我看阿盈最近懂事多了。”
初盈故作得意挺了挺胸,骄傲道:“对啦,还是大姐看得真切明白。(免费?
见她厚着脸皮顺杆子往上爬,自卖自夸不害臊,宋氏和初慧都忍不住笑了。
次日天明起来,宋氏等人一大早的就赶去谢家了。
本来按说客人不用去这么早,不过傅家和谢家交情不同,宋氏等人过去,有着帮忙的意思在里头。因此初盈睁眼醒来下了床,在这一世生活了四年,头一次早起没有见着母亲,倒是有些小小的松快。
简妈妈见她跟没了笼头的马似的,在旁边劝道:“小姐且悠着点儿,别太淘气,等太太回来又该生气了。”
“我知道。”初盈吐了吐舌,----这一世重新做了一回小孩子,倒是越活越回去了。
上辈子整天躲在屋子里自卑可怜,有什么用?放宽心过是一辈子,伤春悲秋的也是一辈子,人生短暂且不如意十之,为何不多乐呵乐呵?省得回头气坏了自己,白白便宜别人!
要是活了两辈子都想不明白这些,那可真是白活了。
宋氏早起出去之前,就交代过平常办事的几个媳妇,所以初慧名义上是管家,基本上也没什么事,依旧还是看着几个妹妹读书写字。
本来傅家是请了先生的,子孙不论男女,凡是年满七岁就可以过去,----初慧就是上了三年学的,等到秋天初盈和初芸也会过去。
初容今年九岁了,前两年就该过去上学的,不过她一向的性子腼腆,自己一个人不愿意去。宋氏想着她是女儿不是儿子,况且又不是自己生的,也就不再勉强,只是再三问过确定了,闲暇时跟丈夫提了此事。
傅文渊只说了一句“知道了”,便撂开了。
现在初慧尚未出阁,便做了三个妹妹的老师,她本身虽然算不上什么才女,但也略通诗词歌赋,教一教妹妹们还是没问题的。
三个学生里面,自然是以初盈最容易教明白。
通常都是初慧说上几遍,初盈便“学”会了,甚至还能大概说一说意思。
初慧私心偏爱亲生妹妹,没有怀疑别的,只觉得自己胞妹就是聪明机灵,比庶出的妹妹们通透多了。
今儿初盈又拔得了头筹,把两个庶出的姐姐比了下去。
“还是四妹聪明,不似我半天也记不住。”初芸只比初盈大几个月,但是因为庶出的身份,又在陶姨娘的耳濡目染之下,小小年纪便对奉承人很有心得。夸完了嫡出的妹妹,接着再赞一赞嫡出的姐姐,“多亏大姐耐心,不嫌我烦……”
初慧心不在焉的听着,目光却落在窗外院子里。
一个身量微丰的圆脸丫头,正从何九儿的屋子走出来,在院子里四顾了一番,方才假作若无其事走了出去。
没多会儿,那个丫头又回来了。
初慧想了想,先支了初容和初芸回去写字,然后叫了外院的一个小丫头进来,避了人问道:“方才是不是芳菲出去了?”
“是。”那小丫头也是个机灵的,不等问便回道:“我见芳菲姐姐走的匆忙,便想过去看有没有要帮忙的,哪知道没有撵上人。”做完场面上的铺垫,压低了声音,“我亲眼见她找到二门上的一个小厮,递了一封信和几块碎银子。”
何九儿让人往外送信?初慧沉默不语,不自觉的与妹妹对视了一眼,因为妹妹的“早慧”,私下里从不会把她当做小孩子看。
“你先下去吧。”初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