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盈抿着嘴唇,目光冷淡的看着那个白衣少年。
----真是冤家路窄,到哪儿都能遇见谢家的人!还都这么晦气。
谢长珩上前了几步,拱手赔礼,“真是对不住了,盈妹妹有没有摔着哪儿?”看向那微微发红的手掌,“原来是擦着手了。”一脸贴心表情,“我家有上好的擦伤膏药,抹了以后好得快,而且不会留疤痕。”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初盈心里更加着恼。
上辈子就是为这自己头上有疤,谢长瑜才会嫌弃,结果成亲当日逃婚了,难道这辈子哥哥还要弄一个?兄弟俩都不是什么好人!
初盈回头睨了他一眼,冷冷道:“你自己留着慢慢用吧。”
“阿盈,不得无礼。”傅兆臣斥了一句,回头道:“阿盈年纪小有些淘气,谢贤弟别放在心上。”
谢长珩微微一笑,“不怪她,原是我错在前头。”
初盈看他一副宽容大度的样子更不快,好像他还吃了多大亏似的,----懒得再这儿跟谢家的人说话,一转身连花篮也不要便走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让凝珠打了水洗净了,仔细一看,只是轻微的擦伤了一层皮,即便不抹药,过几天自然也会好了。
凝珠一脸惴惴不安之色,想哭不敢哭。
----自己刚跟在小姐身边就闯祸了,要是给太太知道,责罚自己事小,就此撵了自己出去可怎么办?又想起那人说有可能会留疤,更是担心不已,万一小姐的手真的留下疤痕,岂不是自己没看好的罪过?
“行了,我还没哭呢。”初盈心里本来就为何九儿烦躁,又被谢长珩撞了,自然没什么好气,挥了挥手,“去给我端碗茶过来。”
凝珠赶忙去倒了一碗泡好的茶,过来小声问道:“小姐,手上还疼不疼?”
初盈并非真的小孩子,不至于为了这么点小皮肉伤哭哭啼啼的,淡淡道:“自然是疼的,一会儿就好了。”
中午吃了饭,午睡起来没过多会儿,绣屏过来传话,“四小姐,太太让你过去。”
初盈的脑子还有点迷迷糊糊的,懒洋洋走到正房,刚一进门,便先看见桌上的一大堆东西,----两只又大又漂亮的鲜花篮子,一个小小的白玉圆盒,还有一大盒福茂斋的什锦糕点,堆放了大半拉桌子。
宋氏看向小女儿,问道:“谢家刚让人送过来的,怎么回事?”
初盈心下微微讶异,----怎么会有人这般小题大做?这下可好,倒成了自己有事瞒着母亲不说,真是没事找事!却也无法,只得把上午的事全都说了。
“磕着哪儿了?”宋氏做为母亲,第一反应自然是女儿有没有碰着,拿起初盈伸过来的手,细瞧了瞧,“还好只是蹭破了皮,没别的伤了吧?”
“没有了。”
宋氏眼光一扫,“今儿是谁跟着小姐的?”
凝珠顿时吓得低了头,初盈怕她被责罚,借着自己年纪小,赶忙赖在母亲怀里撒娇哄道:“娘……,不碍事啦。”
宋氏见她护着凝珠,有心让凝珠承初盈一个情,便故意板起脸来,沉声道:“看在阿盈为你求情的份上,便罚你一个月的月银。”重责可免,该罚的还得罚,不然以后不长记性,让女儿吃了亏。
初盈看向吓住了的凝珠,笑道:“还不快谢过太太。”
凝珠今年才得九岁,说起来还是一个小孩子,刚调到小姐房里就出了事,正在心惊胆颤之中,现下听见只是罚一个月的月银,方才收回了心,赶忙跪下去磕头谢恩。
宋氏叹了口气,指了指桌子上的东西,“既然是给你赔罪的,就都拿走吧。”
初盈不想多生事端,点了点头。
宋氏因见女儿并无大碍,此刻放松下来,不免又想着好笑,说道:“长珽从小就是个懂事的孩子,如今长大了更知礼了。不过一点子小事,还这般认真隆重,想着你是小孩子,连吃食都给送过来了。”
初盈弯了弯嘴角,不置可否。
----明明是谢长珩撞倒了自己,有错在前,怎么一番折腾过后,倒成了他表现待人有礼的机会了?想着他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越发觉得虚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