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就是在路上或者回了东小院,水才出了蹊跷。
可是让晓月直接对雨桐下手,这从情理上面说不通。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雨桐让晓月做的手脚,或者说晓月也不知道,一切都是雨桐自己做的,借机算计什么。
这个设想太大胆、太离谱,暂且按下不提。
至于霜儿……,她要害雨桐有什么理由呢?看她平日也不像是胆子大的,自己更是没有授意过什么,难道是秋绫或者别人许了她好处?但却又无凭无据。
不过不论是谁做的,初盈都得把事情查清楚,不然身为当家主母,有着难以推卸的监管不力之责,还会弄得后宅人心惶惶。
更何况,嫌疑最大的霜儿是自己给的丫头。
厨房的水没有问题,没有问题……,初盈在脑中微微思量,----除了事后往水里加巴豆以外,还有没有别的可能?比如说……
“妈妈。”初盈心头略过一道亮光,“打开水壶瞧瞧,一个缝隙都不要错过。”
雨桐目光一惊,喃喃道:“对啊,怎么把水壶给忘了。”
盖子、水壶,简妈妈翻了个底朝天看了又看,----结果什么都没有。
“没有。”简妈妈有些泄气,忍不住扫了扫旁边的雨桐。
雨桐明白这目光的意思,什么都查不到,也难怪主母身边的人怀疑自己,----可是自己却不能辩解,否则只会越描越黑。《免费》
“妈妈。”初盈打破了屋里的气氛,吩咐道:“既然一时找不出来,就先把东西都锁起来,回头再慢慢细看。”
“是。”简妈妈带着小丫头拿了东西,刚到门口,脚步顿住喊了一声,“大爷。”
“这是做什么?”谢长珩从外面走了进来,见雨桐憔悴的斜坐在一旁,皱眉道:“不是说病了不用来,怎么不回去好好养着?”
雨桐强行挣扎着站了起来,微微摇晃,一张圆圆脸白里透着暗黄,上前福了福,“大爷,婢妾有事求夫人做主。”
“桐姨娘连着闹了两天肚子,担心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初盈用最简洁的语句,把整个事说了一遍,又道:“我想查什么可以先放一放。从今儿中午开始,就让姨娘跟着我们一起吃饭,暂且住在原来的屋子,这样总该不会有事了。”
她口中“原来的屋子”,是指雨桐做通房丫头时的房间,就在秋绫的隔壁,----便是有人再大胆,也不敢混到主母身边做手脚。
在最短的时间,做了最无可挑剔的安排。
不论是谁都挑不出错来,甚至对于一个姨娘来说,这可以算是莫大的恩典了。
雨桐在一瞬的惊讶后,忙道:“奶奶,婢妾当不起。”
谢长珩也道:“哪有姨娘住到正屋里来的?”摆了摆手,“等下派个妈妈过去,看仔细一点就行了。”
“不过是暂时住几天,还是过来吧。”初盈坚持,“一来我也不放心,二来……”看了看雨桐,“桐姨娘的身子都弱成这样,万一再有点事,反倒是耽误她了。”
后宅是主母的管辖范围,只要没有违反大的规矩,谢长珩不会跟妻子唱对台戏,虽然觉得没这个必要,最后颔首道:“你决定吧。”
初盈又道:“方才已经让简妈妈过去,把桐姨娘住的屋子先锁上了。”
谢长珩凝目注视妻子,处事干净利落、雷厉风行,也难怪当初厨房之案,很快就平息了下去。
有这样稳妥的妻子管理内宅,自然是极好的。
不论什么样的男人,都希望回家以后有个安宁的氛围,而不是鸡飞狗跳的,不然在外面忙了一天,回来还要头痛收拾烂摊子。
初盈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笑道:“我脸上有花儿呢?”
谢长珩看着那双黑白分明的漂亮杏眼,水盈盈的,----忍不住心念一动,偏生赶上了孝期,还得替傅家、替皇后做脸面,亲近不得。
这边雨桐微微低头,心下却是生出一丝后悔。
早知道,就该再早一点过来的。
如今虽然赶上了公子爷回来,但却得罪了主母,还成全了她当面表现仁厚的机会,再看公子爷的态度,自己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
----更叫自己不安的是,主母的手段完全超出预料,自己隐瞒的那一天,最后会不会惹上什么麻烦?但愿不会。
可惜到了眼下,事情已经不是雨桐能够掌控的。
“浮晶。”初盈叫了人,吩咐道:“你陪着桐姨娘去歇息,好生看着,等下我让小厨房熬点粥,你亲自服侍姨娘用了。”
“是。”浮晶一向是个闷声不吭的丫头,上前搀扶雨桐。
“对了。”初盈又看向简妈妈,神色淡然道:“既然晓月和霜儿当差失职,那就都先关到柴房里去吧。”
雨桐正由浮晶扶着出去,闻言不由身子一震,----不好!主母这是要把晓月和霜儿一起处置,断了自己的臂膀!
要知道,晓月可是自己花了好几年时间,好些体己银子,才养出的忠心丫头。
“奶奶……”她心中一慌,赶忙转身回来跪下,“晓月和霜儿都是极好的,又勤快又老实,这事原都是别人使得坏,不与她们相干。”
初盈笑道:“你素来就是一个敦厚的,自然往好了想,可是人心难测,也难保丫头们会有不老实的。”侧首看向丈夫,“先关起来,等事情查清楚了再说。”
谢长珩觉得很是妥当,颔首道:“也好。”
初盈侧目一扫,视线落在秋绫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