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
雾霭沉沉。
莫潇云摇摇晃晃地独自走出别墅区。
老天垂怜,平日这里出租车绝迹,今天居然一出门就遇到一个。
上了车,师傅问她去哪里鲺。
她想了想,这幅样子去艳艳那儿只会让她担心,便说随便送她去个快捷酒店就好了。
车子上路,她静静坐在后座,任由眼泪放肆地流淌囡。
他有家庭,有孩子……
这下,总该断了所有的念想吧。
痛苦地闭眼,她不愿再回想那些甜美的画面,可脑子却魔怔一般,浮现的全都是他的好。
他有什么好!
他除了长得英俊有钱外,有什么好!
他那么冷漠,他对感情不忠,他有暴力倾向,他猜忌多疑……
他那么不好,为什么还舍不得,为什么心痛到难以呼吸。
*
周一。
整座华商大厦乌云密布,且越接近顶楼,那云层越厚,温度越低,压得众人都喘不过气来。
几个高级主管被总裁办“传唤后”,出来时俱都一副劫后余生的模样,让孙炜栋连连摇头叹息——老板又跟莫小姐吵架了?
上午十点有个重要会议,总公司所有中层以上员工和分公司高管与负责人都要参加。陈朝功早早来了,正准备去找堂哥聊聊天儿,却远远就察觉到办公室里的滔天
怒意。
“怎么了这是?”他停住步子,看向一边的孙炜栋,好奇打听。
孙炜栋无奈耸肩:“六少您都不知道,我哪儿晓得啊!”顿了顿又说,“很早就来了办公室,脸色很不好,从未有过的恐怖。”
陈朝功挑了挑眉,两人这才好几天,又决裂了?
真是的,三十多的老男人了,谈个恋爱跟十七八岁的毛头小子一样,轰轰烈烈,分分合合。
正思忖着,办公室的门推开,一名高管耷拉着脑袋战战兢兢地出来。从缝隙里看进去,偌大整洁的办公室里气压低迷,那高大挺拔的男人一身黑衣黑裤,长身玉立,面朝着落地窗在抽烟。
他身后一尘不染的地板上,散落着文件纸张,一个女秘书正半蹲在地慌慌张张地收拾着。
这么严重?陈朝功脸上鄙夷的神情凝重起来。
在外人面前,他四哥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纵然生气到极点都能保持脸上的平静。可这次,居然当着下属摔文件,说明情绪已然失控。
两人到底又怎么了?
陈子敬很急很大口地吸着烟,借以平复胸口的怒火和郁气。而后想起什么,微微侧头,低沉的语气难掩汹汹气势:“孙炜栋呢?半天没见着人!”
门外躲了一早的孙特助,顿时一个激灵惊悚地立整,心想躲不掉了……
女秘书低着头,根本就不敢看她们整个秘书办都倾心仰慕的大总裁,结结巴巴地说:“孙,孙特助……在准备十点的会议——”
准备会议的孙特助赶紧推门进去,“陈总,您找我?”
陈子敬回头,看到堂弟也来了,刻意收敛了情绪,走到办公桌边捻灭了烟头,才对助理说:“下午两点,让张律师过来一趟。”
“是。”
顿了顿,小心翼翼请示:“陈总,还有十分钟,会议就开始了。人员已经到齐。”
“嗯。”
孙炜栋见陈朝功在办公桌对面坐下,立即给女秘书递个眼色,女秘书早已吓得腿软,见状飞快地捡起地上最后几张纸,两人悄无声息地出去。
“哥,你这又怎么了?欲
求不满?”陈朝功决定还是用调侃的语气开场比较好。
两米外的男人气场冷的结冰,眸光冷漠地瞟过来:“很闲?”
陈朝功冻得一缩,立刻放弃八卦的念想,连忙起身:“那个……开会了,我先去准备。”
陈子敬也收拾着文件,正要离开时电话响起。
彼端,一直负责保护莫潇云的保镖李军恭谨汇报:“陈总,莫小姐从昨天入住了雄楚路xx快捷酒店后一直没有出来过,您看要不要——”
“不用。”不待对方把话说完,陈子敬已经打断。眼角眉梢本就结着冰,此时整张脸越发阴沉,周遭空气都似乎“咔嚓”冻结。
说了从此桥归桥路归路,他便不会再关心她一丝一毫。
“另外,你不用再跟着她了。”顿了下,陈子敬异常平静地宣布。
“是,陈总。”
*
会议进行的很不顺利,因为高管们无论汇报什么工作,都会被总裁挑出一堆问题,训得体无完肤脸面无存,到后来,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所有人呼吸都小心翼翼。
卫东做为公司主要股东之一,也出席了会议,探究的眼神一一划过陈朝功跟易青,见他们也是一头雾水的模样,不禁暗叹。
孙炜栋中
途出去拿材料时,秘书办的负责人上前来小声道:“总助,刚才柏莉珠宝的少东家姜尚海先生亲自打来电话,说找陈总有很重要的私事商谈,让我们务必通知到位,您看——”
孙炜栋听完皱眉,复又点点头,“我知道了。”
会议持续了两个多小时,结束后几乎每人都沉着脸一言不发地离开。
三人跟着陈子敬回了总裁办,卫东见那人坐下后便微微皱眉,似乎正承受着什么痛苦,上前去问:“子敬,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他面色发白,却极力掩饰着什么,让卫东更加不放心,伸手就要过去检查。
可陈子敬抬臂拦住,冷冽如深潭的寒眸淡淡地垂下,表情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