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恒!”
她原本昏昏欲睡,眼睛几乎都睁不开了,看到容恒的身形之后陡然就清醒了过来,她扔掉手中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是书,撑着身子就要坐起身子。
“怎么还没睡?!”他并不知道秦惜今天会等他,一时之间有些怔楞,说话间已经听到了府外的梆子声,已经是四更天了,再过不了多久天就要亮了。他瞧着她要起身,连忙快步上前,扶住她,“别动,你躺着就好,这么晚了怎么不睡觉!”
口中隐隐有责怪之意,他瞧着青翎也在一旁站着,不由得皱眉看她,“夫人不休息,你怎么也不劝着点儿!”
“哎,我有话给你说,特意等你,你怪青翎做什么。”秦惜瘪瘪嘴,顺着他的搀扶躺在了软枕上,叹道,“现在要见你一面还真难啊。”
说话间,青翎又点亮了几个蜡烛,房间里立马明亮如白昼,她做了个鬼脸,缓步退出了房间。
烛光亮了起来,秦惜才仔细的看容恒,二十多天没见,他比之前要瘦了许多,也黑了许多,下颌越发的坚硬冷凝,越发显得不可亲近了。他今天穿着一身黑色的锦袍,外面批了一件披风,衣服皱巴巴的贴在身上,披风上也布满了黄土和沙尘,很显然是风尘仆仆骑马赶回来的。因为刚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还带着一股子初冬的寒气。
秦惜靠近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容恒见状,连忙运了运身上的内力,把寒气都散了去。他一身的风尘,实在不好靠近秦惜,干脆就搬了个凳子来坐在了她的身边,揉着眉心皱眉看着她,“都是要做娘的人了,怎么还不晓得轻重,这样成宿的等我身子怎么受得住,有什么话这样重要,让青翎转告我不就行了,非要自己等着!”
“当然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了。”她对容恒伸出手,容恒立马把她的小手包裹在手心里,她的手冰凉,他的手却滚烫,还带着一点细微的摩擦,她微微一诧,把他的手心摊在自己的眼前,就瞧见他的手心里竟然磨出了淡黄色的一层薄茧子。她心里微微一疼,忍不住看着他,“这才二十来天怎么就把自己折腾成了这个样子,你瞧瞧你,跟个叫花子也差不多了。”
容恒现在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头发兴许被风吹的,凌乱的很,头发上都有沙尘,脸颊瘦了一圈不说,眼睑下的青黑更是明显的很,眼睛里全都是红色的血丝。
秦惜心里难受,握紧他的手,长话短说,想着说完了让他早点休息,“今天表哥来找我了,告诉了我一个消息!”
容恒手一顿,眼下这样紧绷的时候,孙远扬竟然来了?他脸色微沉,“什么消息?”
秦惜弯下腰身,轻轻的凑到他耳畔说了一句,果然瞧见容恒的面色瞬间复杂了起来。她直起腰身轻声道,“这事儿不晓得是真还是假,但是既然表哥既然这样说,应当就是有几分真实性的,而且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恐怕属实的可能性要居多。表哥让我转告你,一定不要轻举妄动!”
容恒沉默良久,好半晌才消化掉孙远扬带来的消息,他紧紧的抓住秦惜的手,“这事儿还有旁人知道吗?”
“没有!”她郑重的摇头,“我晓得事情的严重性,哪里敢告诉旁人,就连青翎都不知道!”
容恒点头,“这消息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都要保密,绝对不能让旁人知晓。”
“这点分寸我还是知道的。”
说话间,外面的青翎已经敲了门,容恒抬高了声音,“进来!”
青翎让人把一桶热水放在了耳房中,瘪嘴道,“主子爷您梳洗一番再睡吧,别把夫人熏的睡不着。”
秦惜失笑,方才的凝重氛围立马就不见了。容恒抬起袖子闻了闻自己身上的气味,登时眉头大皱,苦笑道,“这一身的气味,我自己都受不了。”
“去洗漱一番吧。”
容恒“嗯”了一声,从凳子上起了身,嘱咐秦惜,“你先休息,我洗漱好了就来。”
秦惜应了一声,却丝毫没了睡意。容恒一进耳房,秦惜便让青翎准备一身衣裳给他放在了耳房门口的凳子上。青翎做完了这些,挠挠头,“夫人,那我先退下了啊。”
主子爷都回来了,她再待着就有些碍眼了。她目光揶揄,嘿嘿的奸笑道,“夫人,小别胜新婚啊,奴婢先告退了。”说着还有模有样的行了个礼,这才退出去。
秦惜哭笑不得,容恒都累成这样了,哪里还有小别胜新婚的力气,她也不舍得这样榨干他啊。没好气的摇摇头,无聊的把书卷又捧在手里,可烛光虽然明亮,比起阳光到底是差一点,她看了一会儿就觉得眼睛疼,耳房里水声潺潺,她听着竟然也觉得心安。
看了看房间的沙漏,容恒这个澡洗的时间够长的,足足用了两刻钟的功夫才从耳房中走出来,他只穿了简单的xiè_yī,衣裳随意的穿着,领口松散,露出一抹精致的锁骨,一头墨黑的长发披散下来,因为泡了热水澡,脸颊有些酡红,头发还滴滴答答的滴着水,在烛光的照射下,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他裸露的锁骨往衣襟里滑下,无端端的让人口干舌燥。
秦惜倒是头一次瞧见他如此诱惑的模样,她吞了吞口水,心中暗骂妖孽。
这个模样可比韩子玉那厮妖孽多了!
容恒从耳房中出来,拿了一条干净的布巾擦拭着头发,看到她还没睡,立马就皱了眉,“怎么还没睡呢!”
秦惜对他招招手,容恒感觉自己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