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脚步踉跄的出了苏家大门。
紧紧的抱着两只骨灰罐,仿佛那是她生命最贵重的东西,她抬头,最后看了一眼朱红色的大门,和房门上那苍劲有力的丞相府三个大字,头也不回的离开。
从今以后,世上再无苏瑾,只有一个秦惜!
“小姐,回去吧。”秋意看着秦惜衣裳上染着的血迹,什么都没问,只搀扶着她上马车,轻声道,“您出来的这样急,夫人一定担忧,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秦惜把两个骨灰罐先放到马车中,却没有立马上去。她盯着灰色衣衫的车夫,“今天你带我去哪里了?”
车夫明显一愣,可立马就反应过来,“二小姐今天只是到处逛逛,哪里也没有去。”
她点点头,转头看向秋意,“他叫什么名字,府上还有什么人?”
车夫渐渐紧张起来,面色不安的看着秦惜。
秋意已经明白过来,沉声道,“他叫张远,是府中的马夫,他老子娘在府里绣房里做事,老子爹在前院当差,还有一个妹妹在二小姐您的院子里做三等丫头,都是府中的家生子。”
“二小姐……奴才什么都不会说的……”张远急的冷汗直冒。
“说不说的只有你自己会知道。”秦惜丝毫不为所动,目光沉沉的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虽然是个不受宠的小姐,可到底是嫡出的,要想整死你一家子,我有一百种法子。”
“奴才明白,奴才都明白。”
秦惜这才和秋意一起上了马车,张远的态度明显谦卑的多了,等秦惜和秋意坐稳了,他才小心翼翼的问,“小姐,我们是回府吗?”
“不,去净慈寺!”
……
与此同时,秦府的一个院落中。
院子十分精致,花香弥漫,院子里的每一株花每一株草都能看出被细心的打理过,单看院子就知道主人一定是个受宠的。
此时院子里的一张贵妃椅中,一个年约三十的女子静静的躺在上面,她一身绯红色的长裙,头上珠钗翠玉,好不华贵。
女子不是旁人,正是秦府中最受宠的姨娘——云氏。
云氏伸着手指搭在绣墩上,一个小丫鬟跪坐在绣墩旁边正在给她染指甲。她的身边站着一个年长的嬷嬷正在拿着一柄仕女图的轻纱扇子给她扇着风。
嬷嬷边扇风边小声的说道,“姨娘,这次我瞧夫人是找死呢,老爷明明下了令说把中馈交给您管,可夫人这一次却违背老爷的命令,弄了对牌给二小姐……等今日老爷回来,您可要好好跟老爷说说,夫人这样做,是不满老爷的做法,还是对姨娘您不满呢!”
云氏轻哼一声,把涂好的指甲放在唇边轻轻吹风,上面大红色的豆蔻看的她十分愉悦,她淡淡道,“这次机会当然要好好利用,不过也幸好孙氏那女人有了这么一出,要不然我还不知道身边竟然还有她的人!”
“是是是。”钱嬷嬷赞道,“刚好您可以趁此机会把夫人的人全都斩草除根,这样以后这后院里都是您说了算了。”
钱嬷嬷也兴奋起来,“说起来,这次还是二小姐帮了咱们大忙呢,真不知道她究竟是发了什么疯,非要出府不可,不过咱们刚好可以利用此事大做文章,老太太不是觉着嫡出的女子好么,就让她瞧瞧,二小姐是嫡出,可不一样的不收礼教?一个高门嫡女,青天白日竟然哭着喊着一定要出府,说不定是去会什么野男人去了!”
云氏冷哼一声,她原本瞧着秦惜那个小丫头身体弱的一阵风都能吹到,这一次重病在身以为就要不行了,哪里知晓竟然给她撑了过来!
“让你派人去跟着秦惜,派去了没有?”
“姨娘吩咐的事奴婢哪里敢懈怠,已经让人去盯着了,估计要不了多大会儿就能回来了。”
钱嬷嬷话音刚落,一个婆子就急匆匆的往院子里跑,钱嬷嬷见了立马就笑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姨娘,徐婆子来了。”
徐婆子的脸色可不太好看,她面色发白的小跑到云氏的跟前,“姨娘,出大事了。”
云氏面色微微一凛,挥挥手示意小丫头退下,身边只留了一个钱嬷嬷。等人退下,她这才蹙眉看着徐婆子,“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不是让你盯着二小姐吗?是她出事情了?”
“姨娘,这回真的是大事!”徐婆子捏紧手中的帕子,还是抑制不住的紧张,眼看着云氏面色不对,慌忙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您让奴婢跟着二小姐,奴婢就跟着二小姐的马车一直走,原本想着二小姐是有什么急事,可谁知道奴婢跟着跟着竟然发现二小姐去了丞相府!”
云氏面色一变,整个人从贵妃椅上一坐而起,“那丫头去丞相府做什么!”
丞相府今天被灭门的事情早就传遍了京城,这个时候谁都恨不得离丞相府越远越好,那丫头去丞相府做什么!而且丞相府犯的可是通敌卖国的抄家灭门的大罪,这个时候只要和丞相府三个字沾上任何关系,那都是忌讳!
“死丫头,非要连累我们整个秦家!”云氏面色阴鸷!
“奴婢也很奇怪,不知道二小姐去丞相府到底是做什么,奴婢后来和巡逻的士兵打听,听他们说……说二小姐和苏家的小姐交情好,这么急匆匆的赶过去是要去替苏小姐收尸……”
“这贱丫头!简直不知轻重!”云氏面色登时一变,“这事有多少人知道?!”
“应该没有人知道,奴婢还在打听,赵侯爷忽然就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