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熟悉的身形!
那稳健的步伐!
那熟悉的面部轮廓!
就算是带着面具,秦惜也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哥哥!
那是她苏瑾的哥哥啊!
秦惜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淌,沾湿了睫毛和面颊。她的脚步再也无法移动半步,愣愣的瞧着人群走近。她的心“砰砰”直跳,下意识的就要飞奔过去,可身子才刚刚一动,立马就僵直了下来。
她这张脸,她这个容貌,哥哥怎么可能认出她来?!
还有……哥哥是大远朝通缉的要犯,他此时既然戴着面具就是不想让人认出来,她若是喊出了哥哥的名字,恐怕他立马就要遭殃。
念头转瞬间,一行人已经到达了近前。
秦惜瞧着近在咫尺的哥哥,却无法相认,一颗心宛若被锤子敲碎,裂成无处个蜘蛛网的痕迹。
她转过身子背对着众人,死死的捂住嘴,不让自己的呜咽声传出来。
眼前这种时候她最理智的做法就是转身离开,可她舍不得,她和哥哥已经半年多没有见面,她生怕这一转身,也许相隔的就是下一个大半年。
秦惜泪眼朦胧的看着苏荣景,眼眶中的悲伤绝望和那一点点的久别重逢的欣喜都交织在一起,让她的眼神看上去万分的复杂。她认认真真,近乎颤抖的打量着哥哥。
他瘦了!
比以前清瘦太多,以至于虽然穿着厚厚的棉衣也让人觉得他的身形太过消瘦。他的右脸被银色的面具遮挡住,只剩下左脸被留在空气中,他的脸也瘦了,颚骨高高的耸起,面颊越发的消瘦,眼睛深陷,眼睑下还有一层暗青的阴影。
秦惜的心宛若撕裂般的疼痛了起来。
她捂着唇悲悸的哭出声来。
她预料到哥哥过的不好,也幻想过他们兄妹再次重逢的场景,可再多的幻想此刻全都被无情的击碎。她知道,哥哥过的不好,很不好!她几乎没办法想象,这半年多的时间,他是怎么撑过来的。
秦惜浑身颤抖如风中落叶。她张着嘴,嘴角一动,一句“哥哥”被她无声的喊出来。
对面的苏荣景已经感觉到有一道眼神落在他的身上,可他无暇理会,他跟在楚容的身边,总有许许多多或好奇,或羡慕,或惊艳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早已习惯了漠视。他原本不想理会那视线,可渐渐的,他感觉到那目光又惊又痛,他听到女子不可抑制的呜咽声,他听到自己内心深处被冰封起来的心“砰砰”的跳动起来。
他目光一转,“唰”的一下落在秦惜身上,那是一个十分稚嫩的女孩子,看上去大概十四五岁的模样,却挽了个出嫁女子才会挽着的发髻。她一双眼睛通红浮肿,看到他看过来,刚刚干涸的眼泪又奔涌了起来,她的悲伤那样显而易见。
苏荣景看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神十分复杂,张开嘴仿佛有千言万语要跟他说,可张开的唇却只是微微颤动,完全没发出半点的声音。
他的心骤然一痛。
眼神落在女子复杂的眸子里,那目光熟悉的让他心惊,他几乎是飞掠而出,死死的握住秦惜的双肩,“瑾儿?!”
秦惜的悲伤仿若被这两个字彻底点燃,她忽然捂住脸蹲下身子嚎啕大哭起来。
她哭的那样可怜,整个人都缩成一团,像是被全世界的人都抛弃的孩子,瞬间把所有的委屈痛苦全都发泄出来。她哭的浑身颤抖,一只手却用力的、紧紧的拽住苏荣景的衣摆,那是依恋的姿势。
苏荣景的心一阵阵的揪痛起来,明明是个陌生的女子,可他却在她的身上找到了瑾儿给他的感觉。尤其是此时她的哭声震天,喉咙几乎都哭哑了。
她牵住他衣摆的姿势……和小时候瑾儿受了委屈牵住他衣摆的样子,一模一样!
他眼眶通红,蹲下身子,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
“瑾儿!”
那是来自灵魂的东西,来自血脉的感悟,只需一眼,哪怕是陌生的容颜,哪怕是他们两个早已不是从前的模样,也能一眼认出彼此。
因为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
秦惜死死的抱住苏荣景,用尽浑身力气的紧,两人完全感觉不到那力道带来的疼痛,宁可让疼痛来的更剧烈一些。只有痛,才能彻彻底底完完全全的让他们知道,他们不是在做梦。
“哥哥,哥哥……”
“我在。”
苏荣景真的没有报那么大的希望,因为他记得,当初他逃出相府曾经回头看过一眼。
瑾儿的心脏被赵淳一剑刺穿!
那样的角度,那样的力道……根本就没有活命的可能。可是……当楚容告诉他瑾儿还活着的时候,他还是来了。他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他来了。
他不能原谅自己,明明已经跟踪过她几次,却没有认出这个陌生的躯壳中熟悉的灵魂。
楚容眼神复杂的盯着两人,挥挥手示意他身后跟着的随从们都退下,守住各个路口。幸好……幸好方才容戌要招待他,而他却选择自己带着手下的人巡游。
要不然这一幕被容戌看到,恐怕又是一番波澜。
虽然秦惜和苏荣景的声音都压的极低,可楚容还是清晰的听到两个人对彼此的称呼。
哥哥!
瑾儿!
如果这样的称呼还不足以让他明白什么,那他就真的白活了。
比起大远,大景朝的巫蛊之术实在太多,他也的确相信有些东西是根本就无法解释的,他的接受能力就比大远朝的人来的强大,因此只在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