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中平三年秋,李铮来到这个时代,到现在已经是中平六年末,其间整整三年有余。这三年之中,李铮凭着系统,从无到有,白手起家,到现在手握十万大军,雄踞西凉,成为一方豪雄。
连那把持朝政的董仲颖,也不敢小觑李铮。
这其中的酸甜苦辣,只有李铮自己明白。
初到这个时代,吃不起饭,穿不起衣服,如果不是遇到张山,如果不是会忽悠,恐怕早就饿死在了山野之中。
如果不是机缘巧合,撞上傅氏之所需,恐怕也不会那么容易得到草场,建立自己的根基。
如果不是冒险奔驰数百里,以百余人与韩遂玩命,救出了傅燮,恐怕也不会轻易被官方认可,成为护羌校尉。
等等.....这一切,看似十分简单,其实要付出的心力,不在少数。
现今他手握凉州,看似强大,其实也不过才将将起步而已。凉州不过偏远之地,中原才是大好河山。
要东顾中原,除了自身必须要强大之外,还要解决心腹之患。
匈奴!
虽然白水川被李铮改造成了一个铁桶,水泼不进。但防御是防御,防御的再好,也只是被动挨打。
匈奴百十万人口,大片大片的草场,无数牛羊马匹,那可都是财富!
如果能够将这些财富尽皆收入囊中,李铮的底蕴必将进一步更加强大。
不过在这之前,还必须加大力度招募流民。
整个凉州本就是胡汉杂居,汉人的数量虽然稍稍压过羌胡,但并不占据绝对优势。如果再将百万匈奴人也纳入治下,那么李铮领地百姓就变成了以原本的胡人为主的群体,这不符合李铮的意愿。
幸而现今流民招募顺利。
随着董卓入主朝廷,整个关中地区,就乱成了一锅粥。
董卓麾下的军队,自然是强悍的,有战斗力。但另一个方面,其军纪几乎丝毫无存。烧杀掠抢,简直无恶不作,比之山贼马匪,还要令人痛恨。
而董卓又十分放纵——他一直以来,都是以这种手段,以财货笼络麾下大军。所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没看见。
更甚者,随着董卓入主洛阳,他也意识到,必须要壮大军队,于是相关的赋税、劳役,就变得沉重到令人承担不起,整个关中地区,立刻水深火热。
关中是大汉朝的精华所在,这里人口极为稠密。仅仅长安三辅地区,至少就有数百万汉人。而面对董卓的威迫,有能忍受者暂且不说,但不能忍受的却占大多数。
他们或是抗争,落草为寇。或是干脆迁移,背井离乡,成为流民。
这就给李铮带来了巨大的方便。
从冬腊月起,凉州与三辅交界处的几个县城,几乎人山人海。每个县城的流民招募工作,几乎都快忙不过来了。
北地郡与左冯翊交界所在,泥阳境外。
一个小厮牵着一头毛驴,毛驴背上坐着一位青年,两人一主一仆,混杂在流民之中。
驴背上的青年面无表情,标准的面瘫。小厮则不过弱冠,四下里张望着,看什么都觉得好奇。
“主人,我没说错吧?”弱冠少年道:“您看这么多的流民,拖家带口都要去凉州,可见凉州之好。”
“那是因为他们活不下去了。”面瘫青年淡淡道:“但凡有一线生机,他们也不会背井离乡,前往不可知的凉州。就像小义你一样,如果能安稳的种田,你会卖身为奴吗?”
小厮闻言,心里想起了以前那种朝不保夕的生活,想起爹娘亲人的死,不由面色暗淡。
“主人...你说他们都走了,没人给种田,到时候做官的吃什么。”少年的心性跳脱,悲伤来得快,去的也快,不一会儿,就又活跃起来,问道:“主人不是说,董相国是个很厉害的人吗,为什么不阻止呢?”
“呵呵,”面瘫青年扯了扯嘴角,露出勉强的笑,道:“董卓自然厉害,否则也不会以一介寒门武夫的身份走到今天这一步。不过他现在自顾不暇,哪里有时间理会这些?”
“哦。”少年小厮似懂非懂。
很快,主仆二人随着安静的如同行尸走肉的流民群缓缓移动,泥阳在望。随之,人流越来越慢,几近停止。
两人抬头一看,却见不远处,大约是泥阳边境,却是人头攒动,摩肩接踵都不足以形容这样庞大的人群。其中哭喊声、喧杂声吵闹万分,让人头晕眼花。随之,他们身边的流民也都好像活过来了一样,俱都探头探脑,议论纷纷,不知道前方到底是怎么回事。
旁侧里,有一队队骑兵呼啸来去,正在喊话,听那意思,是让流民们不要着急,官府很快就会给他们接待安排。
两人牵着毛驴,在这深冬之际,挤出了一身冷汗,终于到了近前。
却见这里两侧搭起了一排排简易的木屋,数目不可计。路中当先摆着一溜子长桌,桌子后面是数十个文士模样的人,一半人正在一边询问,一边提笔急书,另一半人正在将已经书写好的竹简都放在后面的箱子里。
在桌前,几队气势非凡的着甲精卒正在维持秩序,约束流民们排队,一个个到桌前接受询问,然后登记身份信息。
牵着毛驴,主仆两人相视一眼,然后紧随在流民身后,排队近一刻钟,终于到了桌前。
“你们是哪里的人...你们二位应该不是流民吧?”负责登记文士习惯性的问出半句,这才发现二人的打扮着装与寻常流民不同,于是连忙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