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神州草场,时间又过了一个月。
冬月就到了。
因地理优势,北边的匈奴被全面压制,使得李铮的目光,完全从北边转移,注目于南边的局势。
这一个月里,情报系统通过商行,陆陆续续得到了不少的消息。
神州商行自去年起,以草场的特有产品为开路先锋,已经悄然将触角伸到了北地郡周边的郡县。
至于整个北地郡,也基本被渗透,打通了北地郡与长安三辅之间的联系。
当然,这个联系并不紧密。北地郡濒临三辅的三个重要关隘、县城,其实都在韩遂叛军的手中。
当初那两万屯驻于安定三水县左谷之中,与富平对峙的叛军,突然消失撤离,其真正目标,就是北地郡与左冯翊交界的几个县城!
泥阳、弋居和漆县!
这三个城池被叛军占据,虽未完全阻断与三辅之间的信息联络,但对叛军而言,就战略方面,却有着极其重要的作用。
这三座城池中,也有着商行的下属商铺,所以仍然能够断断续续的得到一些来自于长安三辅的消息。
至于李铮领地周边,南边的安定郡大多数郡县,也有着商行的下属商铺,还有西边的武威郡,也同样被渗透。
就各地传来的消息,李铮和荀攸二人分析,可以得知,韩遂虽然将左谷的两万兵马调走,但并未放松对李铮的防备。
不论是武威,还是安定郡内,都有着足够数量的兵马屯驻。当然,这些兵马,尚未对李铮露出獠牙。
据荀攸猜测,或许韩遂也约莫看出了李铮的一些行径,似乎并非忠于汉室。所以在一定程度上,韩遂这样做,也许是为了向李铮表示亲近也说不定。
“也许还随还会派遣使者,前来与主公说和,将主公拉上他的战船,共抗朝廷也说不定!”
“有这个可能。”
李铮微微颔首。
“不过他错了。对于朝廷,我的确已经不甚在意,说不忠,虽显的不太恰当,但也在理。但韩遂以为,我会跟他走上同一条路,那就大错特错!我可不是王国那蠢蛋,给他做先锋当炮灰!”
荀攸呵呵笑道:“韩遂的目光一直集中在三辅,专注于朝廷,不知道主公现在的实力,有这样的猜测,也是理所当然。”
“皇甫嵩与董卓的大军,竟然一直屯驻长安...”李铮琢磨道:“陈仓不是已经被围了吗?为何皇甫嵩不发兵营救?”
“皇甫义真乃一代名将,深知在战争中的主动权有多么重要。”荀攸沉吟道:“若是顺着韩遂的思路走,不说必败无疑,至少很难占据上风。他现在的做法,其实是在夺回主动权!”
李铮闻言,眼睛不由一亮:“有道理!韩遂让王国做先锋,兵围陈仓,皇甫嵩偏偏不救,不论韩遂后续有何打算,也无可奈何。”
“确实如此。”荀攸道:“陈仓地势险要,城关坚固,只需数千兵马,便可据守十万大军,皇甫嵩自然考虑到这一点,知道陈仓短时间内无忧,便自按兵不动。如此一来,非但可以夺回主动权,甚至以陈仓为盾,削弱叛军攻势,待得叛军久攻不下士气低落之时,再一举出兵,定能建全功!”
说着,荀攸眼睛越来越亮,道:“皇甫嵩不愧名将之称!”
李铮听完荀攸的分析,也不由暗暗赞叹,皇甫嵩能名闻千载,自然非是浪得虚名啊!
不过转瞬间,李铮又皱了皱眉,道:“如此一来,叛军大败,与我们之前的战略却是相悖!”
几个月前,在得知皇甫嵩挂帅,董卓为辅之时,两人就商谈过此事。得出董卓会养贼自重。
但若此战皇甫嵩大胜,若是灭了韩遂,李铮这里就不好做了。
没有韩遂在前面做挡箭牌,李铮的很多行动一旦曝光,难免会让汉庭忌惮。现在的李铮,还远远不能与汉庭争锋!
那天子还没死,董卓还未乱政,天下还没大乱呢!
荀攸闻言,却是一笑,道:“主公勿忧,皇甫嵩自然会大胜,但我料定,董卓一定不会尽全力针对叛军。再则...呵呵,主公没发现吗,此番被韩遂推到前台的,仍然是王国,韩遂自己还在汉阳呆着呢!便是王国战败身死,韩遂其实仍然无损!因此,即便此番董卓尽力,恐怕也难建全功!”
李铮不由拍了拍额头,笑道:“还是公达看的明白。”
两人将各种情况都分析了一个透彻,然后决定,立刻将仍在白水川的精锐军队大部调集到富平,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做准备!
一时间,李铮下辖的各县,仿佛上了发条一般。
各级管理者齐齐发力,各种战争物资开始囤积。
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屯驻于白水川的八千军队,除了留下两千镇守城关,其他的六千兵马,尽数被调集到了富平。
与富平努罗所部合二为一,计有一万大军!
腊月末,年关将到。
陈仓仍然被王国围困,皇甫嵩仍然没有丝毫动静,韩遂也优哉游哉,还在汉阳窝着。
仿佛一切都没变,但李铮却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那种紧张的气氛。
大战,就快要来临了。
189年,中平六年,春,正月。
王国围困陈仓两月余,计八十余天。十万大军连连发起进攻,却久攻不下,反而在陈仓城关下损兵折将。
气温低的令人发指,刀子一样的北风,将这十万久不建功的大军,仅剩的一点士气尽皆给吹没了。
王国虽然不是良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