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仅太后、皇上,一并而来的还有锦贵妃、萧妃,就连朝中不少大臣也到场。
毕竟太后下令,谁敢不从?
粟太后此意明显,虽说死者为粟家小辈且无功劳。但同样要风光下葬,让所有人都明白,这天下实际上依旧姓粟!
霎时,众人起身跪拜。
太后神色沉然,狭长的凤眸带着些许哀戚。这情绪却并非皆因粟充而起,还有对死去蕙儿的怀恋。
“都免礼吧,哥哥节哀。”
“谢太后!您能亲自过来吊唁,想必充儿在天有灵定感恩不尽!”
粟伯山伤然道,短短几日他的头发竟白了大半,面色苍老而悲痛。只是在望向宫彻时再无半点敬畏,浓浓杀气!
宫彻的深眸沉了沉,若非太后执意要求,堂堂天子又岂会来罪臣家?罢了,来看看热闹似乎也是很不错的。
但相对于粟伯山的勉强冷静,粟夫人肖氏可就没这么淡定了!
她在看到皇帝的那一刻起,便死死的望着,像是要盯出血来。接着趁人不备忽得扑倒太后身边抱着大腿大喊道:“太后,是皇上杀死充儿的,那可您的亲侄儿呀!求您做主啊!”喊冤的声音连围在门口的百姓们都听得真切。
粟太后的脸色霎时沉了下来,怒气自双眸内悄然升腾。
但肖氏为子报仇心切,紧紧抓住太后——她唯一救命稻草死死不肯撒手!
她恶狠狠瞪向宫彻,愤然道:“皇帝判案有失偏颇!我家充儿年幼无知,即便犯了点小错也罪不至死!但你却落井下石竟杀了他!我诅咒你不得好死!若早知如此,那日就该发兵…唔唔…”
粟伯山大惊,回神过来一把捂住肖氏的嘴巴,如此才总算是堵住了那些能给粟家带来满门抄斩祸事的话。脸色煞白的颤声赔礼:“内人哀思过度已神志不清,请太后、皇上开恩!”
宫彻的眸子布上了一层寒霜,周围温度骤降一片死静。
“叶尚书,你告诉朕,当众辱骂君王按律如何?”
“这,按律当斩…”
宫彻极怒反笑冷哼道:“粟肖氏当众辱骂朕,来人!”
“且慢,皇儿息怒,何必与疯癫之人一般见识呢?”粟太后阻拦道,笑得极为勉强。接着又忽得对人怒斥道:“还不快把这疯女人给拖下去闭门思过!”
“是,微臣这就将这疯婆子带下去!”粟国舅还不算太蠢,忙将人拖走。
一场突来的变故令所有人措手不及,身后那些粟家人大都被吓得冷汗直流,更有胆小者甚至直接昏厥而去。
“眼下人多杂乱,待回宫后哀家定会给皇儿一个说法。”粟太后深知眼下的皇帝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任由自己操纵的小宫彻了,却又不想粟家再遭变故,只得低声抚慰。
宫彻冷冷一笑:“即使如此,朕便买母后一个面子。忽然想起还有折子没批完,先行告退!”说罢他拂袖而去,连同着二妃及半数的大臣,及护卫们也随之离去。
整个粟府顿时空了不少,却依旧死一般的寂静。
粟太后的眸子沉了沉凝声道:“祭拜继续!”定定的声音带着无尽威严,丝毫不容置喙。
“是…”
…
房间内,十四公主偎依在太后怀里,双目通红泪水连连,好不委屈的样子。
“把粟泽给哀家叫来!”粟太后冷冷下令道。听罢女儿诉苦后,她那个心疼啊!
闻言锦桦缓步走来低声道:“您忘了,眼下粟将军已随棺椁去祖坟下葬了。”
粟太后的眸子暗了暗,便低声道:“那就等人回来立刻抓来见哀家!”
但十四一听,忽得一下子站了起来噘嘴道:“母后,不能伤他!”
粟太后无奈只得妥协道:“好,哀家依你便是。只是刚才谁人说的定要哀家严厉处罚?”
“母后…”十四公主撒娇道。
不过母女二人怕是要扑个空了。
粟泽在出殡结束后并没回府,而是转道去了皇宫。他深知今日粟太后在,自己若回去只怕往枪口上撞。
直到此刻,粟泽回忆起昨日回府后的场景,依旧觉得头皮隐隐发麻…
他本打算悄无声息回来帮父亲处理些事务,毕竟身为粟家长子若一直躲避在外实属不妥。却不料刚进府门,便被十四给迎面堵上了!
“哼,本宫就知道你今个儿定会回来的!”宫偲菡瞪着他恨恨道,一双杏仁儿双眸含满怒气,那样子几乎要将他吞噬殆尽,片甲不留!
“见过公主。”他恭敬道行礼道。
“粟!泽!”宫偲菡一字一顿的唤道,气得要发狂。
他却宛若不见低头恭敬道:“公主若无事交代,粟泽告退…”说话间已自她身侧而过,却又再次被叫住。
“你给本宫站住!”宫偲菡给彻底激怒,扑过来就要抓人。
粟泽是谁?堂堂大将军乃武将出身,自不会给她这个机会,察觉一样稍稍一侧身便轻易躲开。
但宫偲菡已拼劲全身力气,来不及收回,结结实实的摔了个狗吃屎。恰逢刚才两人的一番争执吸引了不少下人来,当众出丑。
粟泽看到趴在地上疼得呲牙咧嘴的宫偲菡,略有不忍,有心想要拉一把。却又忽得改变主意,不行,只怕这样一来就再也躲不开了!暗暗狠心,迈开长腿快步离去。
这家怕是回不去了,他只得再次回到原先的将军府小住,只是这样的日子何时才能是头呢?
果然,等所有人全都回来后,却始终不见粟泽身影。一问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