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天牢的饭菜那样的难以下咽,她还是会逼着自己吃完。她知道,如果她不吃,那肚子里的孩子,只会更加的危险。那一身带着惑草毒性的衣服,还偏偏的留在她的身上。无时无刻侵蚀着她身体的毒药,也在侵蚀着她肚子里的孩子。
她那么的想要出去,想要换下那一身衣服,等来的,却偏偏是云和当皇后的消息,没有等来关于放自己出去的任何消息。终于等来了楚子策的时候,她却已经是毒性加深的时候了。
可是,好在,孩子还在。
云稀苦笑,却还是缓缓的抚上了自己的小腹,感受着那种做母亲的喜悦之感。
卫祈自然的是没有放过这样的小动作,心里隐隐的不安一下子的问了出来,震惊中,带着害怕,“你?怀孕了?”
这一招一式,实在是太过于明显了。
“对。”云稀的神情有些迷茫,暗中藏着波涛汹涌的不安被自己狠狠的压制。内心无数次的呐喊着的想要出去的声音也被自己狠狠的忽略。不压制,不忽略,她害怕自己会崩溃。
“啪嗒。”火折子一下子的就掉到了地上,闪着微微火光,“我过来,带你出去。”
云稀的眸中,一下子的闪出了惊喜的眸光,十分的期待,这是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出去,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孩子,她都要出去。
只有出去,她才能好好的照顾自己,才能好好的问一问楚子策,云家,究竟怎么样了。
她可以忽略云和当皇后,也可以忽略他没有提到自己的事实,她如今关心的事情,是他们之前的约定,之前的谈判,之间答应好的,云家众人的平安。
母亲,父亲。
她已经很久的没有见到了。
“嘶——”云稀的心里,猛然的一阵抽疼,脑中浮现着的,居然满满的都是母亲的样子,心中自然而然的浮现了酸楚的感觉,不安更是席卷了全身。右手一下子揪住了心口的衣服。
卫祈下意识的就蹲了下来,声音中满满的都是担心,“你怎么样?哪里不舒服?”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如今的两个当事人都没有意识到,卫祈语气中的焦急,是那样的让人心酸。
在他眼里,什么时候开始,云稀的一切就变得这样的至关重要?
那种微妙的情愫,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种植的这样深?
云稀却完全的抵挡不住心中越来越重的恐慌之感,一下子的揪住了卫祈的衣袖,声音中带上了哀求的意味,“你是来带我出去的,是不是?可不可以带我去见楚子策?”
一种名叫嫉妒的东西,一下子的爬满了卫祈的心脏,就像是藤蔓一样,慢慢的包裹了卫祈的心,怀中已经快要捂热了的圣旨,迟迟的没有拿出来,直接问道,“你就那么想见他?”
不认识他,就连他叫什么名字都要问一遍,心心念念的却是楚子策?
这样的差别待遇,叫他怎么承受的了?
儿时,曾经,就已经是这样的局面。现在又是这样,他发过誓,这辈子再也不要做那个低人一等的人,尤其是,低了他们姓楚的那一家人。
云稀以为卫祈就要拒绝自己,急切的表达着自己的意愿,“只要你答应带我去见他,今日的恩情,我来日必当十倍奉还。”眼前的人对于云稀来说,还算不上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人,可是自己心里突如其来的着急,让她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她担心母亲,担心父亲,担心自己之前所有担心过的人。
心里的担心,在此时此刻,已经超越了对眼前之人的不信任。
十倍奉还?
这话听在卫祈的耳中,只是更加的讽刺。和他,一定要分的这样的清楚么?如果,他的要求是……
“我可以带你出去,至于奉还,如果我说要用你自己来还呢?你还会答应么?”卫祈也并不是想要为难云稀,却还是十分实在的问了出来。
云稀只当眼前的人是一个刚刚认知的陌生人,完全的没有考虑到这个层面之上。登时就哑口无言。
他们不过才见面几次?怎么就?
到底是女人,云稀很清楚的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然而,卫祈终究的还是不忍心,放过了云稀,将早就准摆好了的东西摆了出来,让云稀换上了一身黑色的衣物,没有费多大的力气,就已经将云稀带离了那个可怕的地方。
卫祈的武功很高,带着云稀在天上“飞”的时候,一向畏惧高空的云稀,第一次的将自己和卫祈拉开了距离,就因为刚才那句让她震惊的话。直到在一座屋子面前停下来的时候,云稀一下子的就从卫祈的怀中跳开了。
卫祈笑的有些勉强,“我是洪水猛兽?竟然让你如此惧怕?”
云稀有些尴尬,“没有。这里,呃,是什么地方?”不是要带她去见楚子策么?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明天……”卫祈下意识的避开了云稀的眼睛,转过身帮云稀在板凳上加了一层坐垫,言辞有些难以吞吐,“明天,你自然是会见到他的。”
只是,不是现在这个时候,也不是现在这个场景。
原本今日就要告诉云稀的消息,此刻的卫祈,已经是一句话都不敢说出来了。
那样残忍的消息,如何的让她知晓?他害怕,却也很清楚,自己可能会以另外一种更加残忍的方式告诉云稀。
然而,却没有比这样更好的方法了。如果不告诉她,日后的云稀,一定会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