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刘氏对沈希这个小丫头十分好奇,据说她死而复生之后,就有如神助,和她沈家那老婆子斗智斗勇,还杀伐决断地把家给分了。
昨日沈王氏带着一干人,把那媳妇种的仙灵草全踩坏了。今儿,这小丫头怎么说去卖草药了,难不成她在山上挖了好东西。
沈希说去卖仙灵草,应该不是骗人的。可她只挖了一天的草药,就能赚一百个铜子,若是问出她是在哪里挖的仙灵草,那白花花的银子,岂不都归我所有。到时候,不怕赎不回镯子。
想及此处,王刘氏的贪念就上来了。她的丈夫成天也没个正经事儿,成天不知道去哪里打抽丰。家里能挣钱的,也就是溜子了。
可溜子不学好,成天惦记着那浪奔花娘子,今天闹出笑话来,差点儿把牛给弄丢了。丈夫没指望,大儿子又是这副德行,只能把心放在小儿子身上了。
如果小儿子知道在哪里采草药,成为药农,那就太好了。今儿是个好机会,沈希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小丫头,好好哄哄,肯定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话都说出来。
当年沈林就靠种那仙灵草,把沈家的老宅从村长手里买了回去,可想而知这仙灵草是个值钱的东西。
村里那么多人都想染指仙灵草,可不论怎么弄,就是种不活。仙灵草就像认主似的,非要沈林种植才能活。
沈林死了之后,沈王村就再没人能种植这东西。
沈希这小东西病好后,却能种仙灵草,估计沈林把种植的方法教给他的大女儿。
从沈林死后,庄氏没有再种植仙灵草,从这点看,庄氏肯定不知道方法。沈林把这方法当成了密技,连自己的媳妇都不透露,可想而知它的价值。
王刘氏今儿在嫂子王冯氏那里受了气,心情极差。那女人居然指着我的鼻子说下流的娘,才养出没脸的儿子。
王溜的牛踩了别村的庄家。那户人家扬言若不赔二十两,就要告官,最后还是村长出面摆平此事,把价格压到五两。
一家人全靠大儿子赶牛车挣钱,哪里有剩余的银子。王刘氏这到镇里,就是把嫁妆当出去,换些银钱,把儿子的丑事遮掩过去。她当掉了最心爱的玉镯子。若是老二有出息,能挣到钱,或许就能把镯子赎回。
王刘氏一直都是个聪明的女人,她家境不好,不像嫂子王冯氏有个好娘家,可她却把婆婆哄得服服帖帖,什么都找她商量。可惜,这婆婆是个短命的,还没从她那里捞到好处,就死了。
婆婆一死,嫂子王冯氏就立刻把家给分了,害得他一家几口坐吃山空。幸好村长大伯还算有良心的,让溜子在村口赶车,不然他们真会饿死。王刘氏经常怨自己不能生在好人家,若是她娘家好些,以她的美貌,嫁给村长绝对没问题。
王刘氏极富心机,别人都看不透她,成天摆出一副温良的面孔,让别人觉得她是个善人。她刚刚让沈希坐上车,就是想让旁边的妇人知道她是个多么善良的人。
此刻,王刘氏摆出亲密和善的面容,用绵软的语气问道:“小希,我听说前日你奶奶带着人,把你种的草药都踩坏了。今儿怎么就来卖草药了。难不成是我听错了。”
沈希一开始并不大讨厌王刘氏,可越听她讲话,就越不舒服,仿佛每句话都包涵着某种不良的企图。眼前的妇人,让她想起了吴妈那个拐子。
她与我非亲非故,何必对她和颜悦色。巧言令色之人,必定包藏祸心,口蜜通常连着腹剑。
沈希向来不轻易相信人,她对王刘氏起了戒备之心。虽然她很不想和王刘氏说话,但是她却不得不和她说话,都是同村的人,不必弄得跟仇人似的。将来还不知道要在沈王村呆多久,万一结了仇,害了家人,便得不偿失了。
沈希故作乖巧,简单地回答道:“我昨儿一早就到山上采药了,把田里剩下的仙灵草收拾收拾,凑了一筐,就拿到镇里卖掉了。”
“原来如此。”王刘氏装得很担心沈希的模样,说道:“你是在西山采的药?据说山上有吊眼的大虫,会吃人的。”
沈希知道她想套话,暗自冷笑。“我没有在西山遇到过大虫。那里除了兔子和山鸡之类,好像没有别的可怕野兽。”
王刘氏简直要笑出声来,这小丫头似乎没有沈王氏说得那么可怕。莫不是沈王氏太废物了,连个小丫头都对付不了。
沈希的奶奶沈王氏是王刘氏的小姑子,两人表面上一直装得很和睦,实则各怀鬼胎。
沈王氏已经出嫁,是外人,不想和娘家的人闹得太僵。而王刘氏一直是个沽名钓誉的主儿,既然沈王氏甘心服软,自然不会主动去撩拨她。
不过,王刘氏一直看不起沈王氏,因为她偷汉子的那点破事儿,早已人尽皆知。若她不是村长的妹妹,恐怕早就被人浸猪笼了。
王刘氏还想从沈希的嘴里知道更多的事情,瞥一眼她的竹篓,“哟,抱得那么紧,买了什么好东西回来吗?”
沈希憨笑,不好意思地摸摸头,说道:“没什么,就是些瓜子和花生,给弟弟妹妹带的。”
王刘氏鄙夷地撇撇嘴,心道,还以为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是些炒货,可她表面上还装出很惊异的样子,“真是个好孩子,出门也不忘弟弟妹妹。”
沈希听出她的虚伪,实在懒得再和她说话,便挤出一个微笑,然后,将脑袋搁在竹篓上,闭上眼。
王刘氏见状也就不再多说,反正该问的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