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小二的喊声,周德海慢条斯理的走上楼来,大摇大摆的踱到座位上坐下,“林老哥可够心宽的呀,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思品茶呢?啧啧,害我白白替你担心一场。”
“周老弟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的稀里糊涂的,我为什么没心思品茶?还有,我怎么不知道有事情还需要周老弟你担心?”林父皮笑肉不笑的反问道。
别看林父面上一副镇定的模样,其实心里早就打鼓了,俗话说的好,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可偏偏他早上刚做了一件坏事,心里自然担心周德海是为那事而来,毕竟不管怎么说,那家酒楼的东家跟他都是亲戚关系,除非他脑袋进水了,不然不会胳膊肘往外拐的。
没错,上元佳节那天回来,宝珠跟他说了,周德海的女儿跟她表妹打架的事情,不过他认为那只是小孩子间的打打闹闹,大人根本不会放在心上的,他们两家那么亲的关系,周德海娘家弟弟赚钱了,还能不帮衬一下他们家?这般想着,望着周德海的眼神里就带着不善的目光,心里已经认定了这次周德海前来,是纯粹找麻烦的。
不仅他如此想,就连前脚回到内室的林宝珠亦是如此想的,要不然周雅蝶的父亲为何会平白无故的找上门来?林宝珠虽然说脑袋聪明一些,但毕竟年龄不大,经历的大风大浪也不多,故而,此时的她,一颗心像小鹿乱撞似的砰砰跳着,双手交叉紧握在一起,在内室里来来回回不停的走着,心就是静不下来,最后实在忍不住,蹑手蹑脚的走到窗帘处,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见林父一脸的不以为然,周德海悠悠的端起旁边桌子上小二刚上来的茶,掀开盖子,轻啜了一口,一双狭小的眼睛却是暗暗的打量着林父的表情变化,片刻之后,他放下手中的茶盏,微微翘起了唇角,看着林父缓缓的说道:“林老哥,我听说你找了袁霸天,让他去寻我那娘家小弟的麻烦?”
听到这话,林父猛地一拍桌子,喝道:“周老弟,说话可要有凭据,如若没有可别怪我到县太爷那里告你一状!哼,你倒是轻松,这嘴一张一合就给我定了这么个罪名,传出去让我还怎么做人?”
看着林父大发雷霆,周德海不但没有被吓到,反而嘴角的笑容越来越大,他把他自己的整个身子倚在椅背上,悠闲的翘着二郎腿,慢吞吞的开口道:“这里又没有外人在,林老哥何必动怒,就算你表现的再无辜,旁人也看不到不是?再者说,有没有这回事,林老哥心里应该是最清楚的。”
瞅着周德海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林父心里的怒火不打一处来,气得胸口上下起伏着,他果然猜的没错,这老狐狸今儿就是专门来找茬的,只是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找了袁霸天,林父左思右想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不过不管如何,这件事情他绝对不能承认。
……
下定决心之后,那被称作为阿辉的人,就毫不犹豫的冲着两位好友重重的点了点头。
“这才是我认识的那个勇敢果断的阿辉,”见好友点了头,那个阿鑫倾身上前,一掌就拍到了阿辉的肩膀上,“快去吧,人家小东家该着急了,这么好的露脸机会可不能给白白浪费了。”
“就是,就是。”另外一人手里拿着烤肉串,一边吃一边说道。
“嗯,那我去了,你们先吃着。”阿辉站起身,满脸笑意的对两位好友说完,便转身朝顾清宛所在的地方走去。
看着好友渐行渐远的背影,阿鑫不由得翘了翘嘴角,眼睛直直的看向顾清宛所在的方向,右手却一把夺过另外一人手里的烤肉串,嘴里还不忘嘟囔了一句,“吃,吃,吃,就知道吃,怎么不撑死你!”
“哼,也没见你比我吃的少,还有脸说。”那人轻哼一声,不服气的回了一句。
两人边吃,边你来我往的舌战着,而那厢,阿辉缓缓的走到顾清宛跟前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就听到她的疑惑声传来,“咦,刚才答应的人好像不是这位小哥哥吧?不知道你谁?”
顾清宛好奇的上下打量着走到近前的人,如果她没记错,刚才回答‘有’的那个人应该是跟他同桌用膳的人,可怎么来的人却是他?对面缓缓朝她走来的少爷大约十七八岁,模样清秀,说不上帅但五官看着却让人赏心悦目,身穿一件灰色长袍,头戴学士帽,看样子像是位温文尔雅的读书人。
“回小东家的话,在下曹辉,其实那天来吃饭的是在下,并非我那朋友,刚才是我朋友唐突了,在下给小东家赔个不是,还望小东家莫怪。”走到距离顾清宛一米半处停下来的曹辉,两手抱拳,冲着她弯腰行了一礼,随后彬彬有礼的说道。
果不其然,听这话,顾清宛就更能肯定眼前的人必是一位读书人,想到这里,嘴角不由得微微翘了翘,读书人好啊,读书人一般都自命清高,说出来的话也容易让人信服,“曹大哥见外了,清宛并非小肚鸡肠之人,自然不会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说到这里,稍稍顿了顿,之后颇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曹辉,直言道:“曹大哥,请你过来,其实就是想请你帮个忙,给我们酒楼做个证,告诉一下这位大叔,我们酒楼开业那天,县令大老爷有没有在现场,清宛在此先谢过曹大哥了。”
不用猜,顾清宛也能看得出来,那络腮胡子三人不是地痞流氓就是市井无赖,对付这样的人,必须在众人眼前有真凭实据,对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