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二姨娘说完,那边陈妈妈就拿了副碗筷来,招呼顾清宛道:“姑娘快些坐,陪姨娘再用些,姨娘这两日胃口欠佳,姑娘多劝着点儿,现在不同往日,如今是双身子的人,她不吃不打紧,饿着肚子里的小主子那可不成。”
看着桌子上每道菜都还冒着热气,想必是在她来之前刚刚端上来的,顾清宛点点头,孕妇不能吃冷食,看来陈妈妈把她照顾的很好,相信宁雪沫的在天之灵应该可以安息了。
她是不清楚真正的宁雪沫到底是死了还是活着?不过落水一事必定是真的,而她被绑架到这里冒充宁雪沫也是真的,以上种种迹象表明,宁雪沫活着的机率几乎微乎极微,恐怕早已不在人世了,不然背后之人也不会将她撸来。
应声坐下,拿起筷子,每样菜都给二姨娘夹了一点儿,桌子上的菜虽然看着色香味俱全,但食材却跟大夫人用的简直是天差地别,也就比她的好上那么一点儿。
整个过程中,顾清宛说说笑笑,倒还真是开了二姨娘的胃,比平时多吃了三个小笼包和小半碗米粥。看着她用膳,不知道为什么,顾清宛心底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情绪,她不排斥这种感觉,而且很喜欢,就感觉二姨娘多吃是因为她的功劳,让她很有成就感。
顾清宛再夹的时候,她就摇头,说撑了吃不下去了,虽然没有跟孕妇直接接触过,但倒也知道些,孕妇的胃口本就奇特,以前不喜欢吃的东西,怀孕后说不定就喜欢上了,以前喜欢吃的东西,怀孕后却不喜欢了,这些都很正常。
就像前世她听闺蜜说过,她家邻居怀孕的时候,就特别喜欢吃生米,每天必定装一兜戴在身上,时不时的吃两颗,对于这种,前者就太正常不过。
见此,一旁的陈妈妈却不放心的劝着,“姨娘再多吃点儿,就吃这么点哪里能够喂饱小主子的,姨娘多为肚子里的小主子想想,现在正是他长身体的时候,万不能大意。再者侯爷可说了,等着您为他生个健健康康的小公子呢,您可不能让侯爷失望。”
说到这,稍稍顿了顿,打眼瞅了瞅外面的院子,轻叹一声,“老奴看看能不能寻个时间出去一趟,买点酸果之类的点心,可老奴离开了,又不放心您一个人在家。”
一旁的顾清宛自然听得出来陈妈妈话里话外的顾忌,二姨娘身边除了陈妈妈能相信外,其他的丫鬟婆子谁也不知道是不是大夫人亦或者别的姨娘的人,双身子的人自然是要比平常顾忌的多。
要知道母凭子贵,现如今宁国侯府还没有继承人,如果二姨娘这胎能生个儿子的话,以后的生活也能好过许多,怕就怕那些人不给她这个机会。看这二姨娘不像会是个耍心计的,幸亏有个忠心的陈妈妈在身边,不然怎么被人坑死的,估计都不晓得。
顾清宛想了想,这倒是个好机会,既然陈妈妈不放心二姨娘一个人在家,那她可以让绿萝出府啊,这样一来,岂不是就可以给林瑾瑜捎个口信,越想越觉得可行。
这里是京城,是林瑾瑜的地盘,再者说,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办事什么的也不方便,有个人帮衬着说不定还能提早抽身。
正在她思索之际,一个长相清秀的丫头端着药碗绕过屏风走进来,“二姨娘,今天的安胎药奴婢给您送来了,二姨娘趁热喝了吧。”
安胎药?闻言,顾清宛朝着二姨娘看去,虽然面色有点儿憔悴,但不至于动胎气,根本用不着喝安胎药啊?还有这丫头说今天的,那意思就是每天都有喽?心下有些疑惑不解,但也没问。
很快,顾清宛便发现,打从这个丫头进门开始,二姨娘就表现出过度的紧张,虽然她极力在掩饰,但仍被她看了出来。心下疑惑更甚,安胎药不是每天在喝吗?为何二姨娘会如此紧张,莫非安胎药有问题?
“放哪吧,姨娘刚用过膳,安胎药待会在喝,你先退下。”看着眉目清秀的丫鬟,陈妈妈面色平静的道。
“陈妈妈不可,大夫人吩咐奴婢一定要盯着二姨娘喝完药才行。”那丫鬟不卑不亢,垂眸盯着药碗,那样子既不逾越主子,也不冒犯主子。
“姑娘,她便是大夫人身边的红翘姐姐。”站在顾清宛身后的绿绮,凑上前,适时的在她耳边悄声道。
初来乍到,把这宁国侯府里的人际关系弄清楚是顾清宛的必备功课,她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话说这红翘跟那个费妈妈还有一段姻缘呢,啊,不对,应该说孽缘才是。两年前,在大夫人的吩咐下,红翘陪着费妈妈出府采买东西,无意间被费妈妈的小儿子看见了,惊为天人,死活闹着要娶她。老来得子,费妈妈对这个小儿子宠溺至极,她也知道红翘身为大夫人的贴身丫头,样貌出挑不说,性子更是好,而且还特别得大夫人看重,虽然嘴上不愿意承认,但心里清楚自家小儿子配不上她,尽管小儿子闹,她硬是咬着牙没松口,心想着时间一长,说不定儿子就把她忘了。
就这样又过了一年,自家小儿子对红翘的执念不仅没消退,反而日渐进长,她不想同意,可奈何架不住自家宝贝儿子在她面前要死要活的闹,再加之当娘的心里总认为自己儿子是最好的,红翘虽然是大夫人的人,但她在大夫人面前也是可以露脸的,娶她也算不上高攀,于是费妈妈就几次三番的暗示红翘,奈何人家不搭理她。
刚巧那时碰上大姑娘宁雪兰出嫁,费妈妈寻思着,大喜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