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宛听了,脸色淡淡的,只是眸底的冷色更深了,抿着嘴不知在想些什么,没有开口说话,倒是旁边的绿绮听过之后,心下一骇,脸色唰的一下苍白了起来,磕磕巴巴的冲绿萝道:“姨娘屋里的猫平日里最是听话,怎会无缘无故的发起疯来,你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闻言,绿萝轻叹一口气,将事情的原委娓娓道来,顾清宛和绿绮这才知晓原因。绿萝奉命去竹苑探望二姨娘,恰巧碰到陈妈妈从府外买了东西回来,绿萝见二姨娘神色恹恹的,摆好的晚饭也不想用,心道若是让自家姑娘瞧见了,还不得多心疼呢,故而多留了一会儿与陈妈妈一起劝着二姨娘用了些从府外买回来的酸果和小点心,就在这空档,下面的丫鬟分别盛了一些饭菜给猫儿吃,不料意外发生,那猫儿食用过饭菜后,便突然发了狂,上蹿下跳的抓伤了两个丫鬟,流了产,便死了,亲眼目睹整个过程的二姨娘,不慎动了点儿胎气。
自古福贵人家庵脏事多,秉着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的想法,在二姨娘刚得知自己怀孕时,身边的陈妈妈便托人在外面买回了一只怀了小崽子的猫儿,每次用饭前必得先让那只猫儿试吃,没成想还真出了事。
下毒之人心计颇深且是观察二姨娘已久,她知道二姨娘屋里有只试吃的猫儿,每次饭菜端进来,便让猫儿先吃,等猫儿没事,方才用饭,今儿本来已经过了两刻钟,二姨娘这才放心用饭,岂料……若是没有陈妈妈出府买回来的点心和酸果,加之绿萝在一旁劝着二姨娘食用,那肚子里的孩子怕是就保不住了。
其实这样的事情很常见,偌大的京城聚集着名门望族,不知有多少未出世的孩子惨遭毒手,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已经见怪不怪,可这样的事情顾清宛毕竟是第一次经历,不由得有些心凉。
“也不知道谁那么狠心,竟会做出如此阴毒之事,说到底二姨娘肚子里可是一条小生命啊,她怎么忍心?也不怕遭报应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出来之后,绿萝忿忿不平的怒骂了一句。
“就是,这样的人活该天打雷劈。”素来温贤文静的绿绮,听了事情的经过,也忍不住跟着诅咒了一句。
听了两人的话,顾清宛摇了摇头,无奈的翻了个白眼,也不知两人是太单纯还是太愚蠢,若是怕遭报应,那天底下也就没坏人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件事真的让她不能容忍,她自问自己不是良善之人,但对未出世的孩子动手,却是不耻的,每个孩子都是上天派下来的天使,她们拥有活下去的权利,而那些自以为握有生杀大权的人,却想硬生生的剥夺他们生存的权利,顾清宛表示此事不可忍。
最终顾清宛也没能去竹苑,一来有绿萝拦着,天也黑了,不想惹人注意,二来也不想破坏自己的计划,听绿萝的口气,二姨娘只是稍稍受了点惊吓,并无大碍,而且这事也不能急在一时。
主仆三人神色各异的沉默了一会儿,便各自忙了起来。一盏茶的功夫,绿萝便把领回来的饭菜摆到了桌子上,这几日的伙食都不错,或许是大夫人看在她帮宁雪兰绣屏风的份上,特意给她改善了伙食,绿绮摆好了碗筷,“姑娘,饭菜快冷了,您快些用吧。”
看着一桌子的饭菜,顾清宛却没了胃口,想起自个儿身上中的莫名其妙的毒,二姨娘时不时的遭人暗算,心情莫名的烦躁,也不知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对于侯门世家的生活,她觉得自己还是比较喜欢田园生活,无拘无束,也没那么多勾心斗角,阴谋诡计,不用每天过的那么累。
“我不想吃,你们俩吃吧。”懒懒的靠在椅背上,顾清宛神色恹恹的挥挥手。
“姑娘身子这两日才渐渐恢复气色,不吃饭怎么受的住,没胃口也要吃几口,二姨娘因为下毒的事已经受了惊吓,若是再让她知道姑娘跟着担心,食不下饭,指不定会怎么样呢,姑娘还是多少吃点儿吧。”说着,拿起桌上的碗筷,舀了一碗汤放到顾清宛身前,“奴婢瞧着今儿的蛋汤不错,姑娘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顾清宛推托不吃,可架不住绿萝死磨硬泡,没法子就用了几口,绿萝想劝着再吃上几口饭时,顾清宛伸手从一旁盘子里拿了块豆沙水晶糕便转身去了卧室。
顾清宛此时的心情可不怎么美妙,一个还未成型不知是男是女的孩子就开始被人连续不断的下毒迫害,需知真正的宁雪沫或许已经死了,而如今二姨娘肚子里的孩子是她唯一的依仗,若是连这个孩子都没了,她不敢相信柔弱的二姨娘还能不能活的下去?
人善被人欺大概就是这个道理,二姨娘平素里低调做人,打从怀孕开始,每天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香不敢焚,就连胭脂水粉都不敢用,顾清宛只要一想到那个死去的宁雪沫或许也可能是在二姨娘的万般小心下才得以生存,她就忍不住替二姨娘难受,或许是因为她前世没有体会过母爱,所以面对母爱容易触动埋在心底的那根弦。
手里触摸着枝梗花的花瓣,顾清宛暗暗发誓,只要她还在宁国侯府一天,她就要尽自己最大的本事去保护那个善良的母亲,让她的日子尽可能的好过些。
心里憋闷,在屋子里呆了一会儿,便去了院子里散心,回来时绿绮绿萝两人已经把东西准备妥当,不过为了避免被费妈妈发现,顾清宛不得不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