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有什么用?生气你就能替代三姑娘管家吗?生气我们母女在府里的地位就会改变吗?如果生气真能让咱们母女俩的生活改变,那我可以一天到晚的坐在那里不停地生气。”三姨娘凌厉的声音在屋子里冷冷的响起。
“姨娘?”
听到这话,宁雪莲不甘的在原地跺了跺脚,可一时间又想不出来话去反驳三姨娘,只得撅了嘴,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往旁边的椅子上一坐,端起茶几上的茶盏,掀开盖子,狠狠的喝了一口。
见此,三姨娘轻叹了一声,软了声音道:“好了,你心里的怨气我都知道,这么多年来,我心里又何尝没有怨气?只是我们不能就这么一直自怜自哀下去,不然等待我们的不是别人的同情,而是嘲笑。”
“那该怎么做?”宁雪莲扭头问道。
“与其坐等,不如主动出击。”说完,三姨娘眼中闪着隐晦莫名的光芒。
大夫人和三姨娘听说了此事,宁老夫人便不可能得不到消息,这不,凌妈妈刚听到了这个消息,便满脸笑容的汇报给宁老夫人,“三姑娘真有当家主母的风范,这下子您可以放心了吧。”
宁老夫人听了,满意的点点头,笑道:“三丫头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我以为……不过这样也好,她不在乎掌家的权利,她们不仅没有法子拿捏她,凡事还得忌讳着她,这么一来,府里兴许能清净一段时间了。”
可不是,自从顾清宛那一番话后,那几个管事娘子哪里还敢糊弄人啊,少不得比大夫人当家时还要打起十二分精神出来,也不敢克扣下人的月例了,万一事情捅到顾清宛那,顾清宛如果真如她所说的那样,什么都不管不顾,到时吃不了兜着走的还不是她们?再者顾清宛早就告诫过了,出了错,直接拿你试问。
即使知道顾清宛一直以来在她面前都是伪装,大夫人也不知道眼下该如何是好了,她的腿受了伤,连床都下不得,容嬷嬷也被赶出了府,身边连个能帮忙拿主意的人都没有,兰儿如果没出嫁,说不定还能帮衬一二,可惜玉儿太小了,心性不稳定,有些事情不好让她参与。
还有那些个管事娘子,心腹还是她的心腹,到了她跟前也没少说顾清宛的坏话,可是又不敢像往日那般明着帮她贪墨,虽然现在被宁老夫人夺了权,但毕竟当了那么多年的当家主母,府里各处皆有她的眼线,所以府里的大小事务她都知道,不得不说,那个小丫头还真有两把刷子,掌家这些天比她管理的时候还要清净不少。
尤其是那丫头没从中拿过半个铜板,各位主子的饭菜份例也没多一钱,仿佛压根就不是掌家人一般,试问内宅的掌家人,哪个手里没有贪过银子?就因为她这样,下面的人办起事情来才用心,而她至今也未能找到错处逼她交出掌家的权利。
就是素来跟她不对付的三姨娘那儿最近也都收敛了不少,期间也想过找顾清宛的麻烦,但都让顾清宛以雷厉风行的手段给压了下去,三姨娘没能贪到银子,就是给下面的人施压,也不成,如果逼急了,那些管事娘子便在二姨娘面前哭诉,说顾清宛如何如何厉害,如何如何狠心之类的话,直哭到三姨娘打消念头。
她们又不糊涂,如果她们帮三姨娘下了手,被顾清宛发现了,顾清宛不会追究三姨娘的错,会直接逮着她们不放,这风险她们可不想担,都打着横竖三姑娘掌不了多久的家,等到她没权了再下手就是了。
虽数三姑娘年纪小,离出嫁还有好几年的时间,但那些管事娘子想的却是三姑娘即使再厉害又如何,等到大夫人病一好,她还不得乖乖的将掌家之权交出来,到那时,有大夫人在背后撑腰,谁还会把一个小庶女放在眼里。
……
长公主寿宴别名桃花宴,是京城春天里最隆重的宴会,长公主是当今圣上的亲妹妹,当年就是在她生日那天与驸马邂逅,成就了一段美满姻缘,也正因为如此,为了纪念这一天,长公主便每年这日在别院大办一场宴会,恰巧别院里种满了桃树,每当别院花开之时,就遍邀皇亲国戚朝中大臣的内眷和京城里的清流才俊赏花聚会,也算是古代另类高档次的相亲宴。
明日便是那桃花宴,次日,宁老夫人屋里,顾清宛正在绣荷包,天气逐渐回暖,春季里的各色花竞相开放,透过窗户,不远处,桃花开得正艳,团簇晶莹。
软塌上,宁老夫人正闭着眼睛假寐,神色舒缓,秋香站在宁老夫人身后拿着美人锤轻轻的帮她敲着,神色怡然。
过了好半天,顾清宛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停了手中的活计,抬眸看着宁老夫人道:“祖母,孙女儿差点忘了,昨儿绿萝出府买东西,刚巧碰到了那卖香料和美颜膏的商贩,知道祖母喜欢,就多买了些回来,孙女儿来的时候忘记拿了,孙女儿这就差人去拿,想来祖母这儿的安神香也快用完了。”
那边宁老夫人原就是假寐,听到顾清宛的话,睁了眼,眉宇间尽是和蔼慈爱之色,抬手朝顾清宛招了招,顾清宛会意,将针线和还未绣完的荷包放到一旁的绣篓子里,从绣墩上站起身,上前两步,把自己的手递到宁老夫人手中,人还未坐下,耳边便传来宁老夫人的柔声细语。
“你是个有孝心的孩子,祖母没白疼你。”说到这里,顿了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事情一般,微微蹙起了眉头,拍着顾清宛的手,轻叹一声,“洛王府的亲事,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