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忙起身拍打去身上的积雪,这才幡然醒悟,方才自己竟是做了一个噩梦,暗自庆幸道:“哈哈,原来是噩梦一场,这太好了,瑶儿她……”虽知朱瑶璧玉完好,不曾失身,但心下仍自提心吊胆:“她该不会遇何不测吧?”
萧影找寻朱瑶大半夜,何时累倒雪地之中睡着了,此刻确也想不大透彻。这时天已放明,经此一梦,心里对朱瑶的牵挂又深了一层。
当下也不敢停留,迈开大步,又即四下找寻朱瑶的下落。
找了半日,隐约见有一物事扯在矮树头上,迎雪飘飞,抢身上去看时,却是一缕撕裂的鹅黄锦带,瞧其上面的丝痕,是新近才挂于树上。
他一加回思,当日朱瑶被耶律楚南捉去,亦是她心思缜密,在道上留下衣襟上的锦缎,自己方始救下她来,自言自语道:“这锦带必定是瑶儿留下来的。”可又觉不对,她连日来一身小袄呈雪白之色,内衬紫衫,这鹅黄锦带从何而来?
凝思片时,又想起还在长治之时,他陪她去购置随身衣物,当时她分明买了一件鹅黄色的披肩。只是她连日来不曾穿过,只将它放在背上的包裹之中,一时倒没想起。想是她纵马疾奔之际,挨不住风雪,这才将之取出披在身上。
寻思及此,不由大喜,复又想起:“她既去暗害师父,何以又留下蛛丝马迹,好让我一路追去阻止么?难道她恼我不过,真要飞蛾扑火,前去送死?故意留下此线索,意在引我前去,替她收……收尸?”
想到此处,更不敢多想,认准了朱瑶的去路,又向前疾奔。果然一路之上,均有锦带指引。
奔得一程,忽见远远黄衫翻动,再一细看,见皑皑白雪之中,一骑朝这边疾驰而来,马上人儿黄衫迎雪飘动,瞧来依稀便是朱瑶。
他大喜奔近,只见朱瑶娇坐白马之上,衣袂飘飘,迎雪楚楚。见到自己,虽然是一脸疲态,却也禁不住笑逐颜开。驻马在三丈开外的雪中,便似一朵雪莲花,迎雪绽放,娇颜胜雪,美目含情,直瞧得萧影心中一荡。
她见萧影呆看自己,更是满面娇羞,心下却是着实受用,甜甜一笑,柔声道:“影哥哥,原来你没事,太好啦!”
萧影闻言收神,心下觉着不大对劲:“她去暗害师父,难道已然得手!”一脸的喜悦登时变成死灰一般,怒声道:“你杀了我师父?”
朱瑶一愕,大惑不解道:“你说甚么呀?谁说我要杀她了!”
萧影心下稍宽,问道:“你临走之时,不是说去找我师父,可曾找到她人?与她动上手没有?”
朱瑶嗔道:“你这傻瓜,我说去寻她,自然是哄你来玩的,呵呵!”
说完翻身下马,盈盈走到萧影身前,笑道:“你老实说,昨日我说去寻你师父,你心下到底担心谁多一些?是怕我杀了她,还是怕她杀了我?”
萧影自是两边都替她们捏了一把汗,究竟当心谁多一些,却是模棱两可,心下也自分辨不来。
见朱瑶完好无损,师父想必也安然无恙,大慰心怀,情不自禁,一把将朱瑶搂在怀中,激动道:“你没事,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