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都带了哭腔了:“弓月只是出外游历,顺便采些药材来给她自己补身而已……她不是故意的……”
“混账……”栾之的目光眯了起来,一拂袖出得门去,突然又停下了脚步,折回半身看向依旧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红索,道:“看你现在这般模样,你觉得这样护着她帮她说谎瞒着,是帮了她?”
红索身子又是一抖:“不敢……红索没有这么想,帝尊有什么想问的。红索一定知无不言……”
“轮回课业这件事上,你与她日夜朝夕相处,丝毫就从来没有想过她这个作业要怎么完成?”
红索似是因为栾之问的这个问题总算与眼下无关,颇有些松了口气之感。老老实实地道:“弓月抽的是梵妖七界一世轮回,听闻那里太平安逸,她自己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况且最后不是得了第一名吗……”
“哦?”栾之道:“听着好像你完全不知内情似的。”
红索沉下身去,事实上她现在这般趴跪在那里。还能往哪里沉,恭敬道:“这件事可还有什么红索不知的内情吗?还望帝尊告知!”
这回轮到栾之愣了一愣,有种反被问到的意思,须臾他哼声一笑:“看来你在轮回课业那一遭玩的很是高兴,和水凤一道并肩作战共处一世轮回,很自在吧?”
“红索只想认真完成仙学府的轮回作业,别的不敢。”
栾之的目光有些鄙夷,淡淡的摇了摇头,像是说与她听,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恐怕所有人都还以为你与弓月有多么的姐妹情深。只是有个问题一直都在我心中盘旋难去,最早弓月显原型应当就是在你们两人这个寝殿里发生的事,她自己肯定不会四处张扬,又是谁放出的这个口风……”
红索彻底僵了,跪在地上简直觉得自己这一刻有种生不如死之感,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起身准备求饶的时候,却是一抬眼,整个寝殿哪里还有栾之的身影。
栾之出了仙学府,并未直接去玄苍。也未去迟霖之处。
他料想弓月断然不可能去这两个地方。
他突然间觉得,这个世界倒真真是大,想要找一个逃跑的学生,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他只是气不过。
气不过弓月怎么这么不经事。
不过是挨了几句。她将来可是要做玄苍的未来之主的,这点事都扛不住,仙术又不济,修为还不怎么长进,这岂不是让她的父亲母亲操碎了心。
不管怎么样,也别管别的同窗说什么。她留在仙学府好好做好她自己便是,今天被人笑,但如果就这么放弃走人,那就永远不能翻盘了,无论是做人还是做神仙,没有一个正经的心态怎么能行,再是一切看淡,可是该有的志气却一点也不能少。
现在走了,才真是让人笑一辈子了。
思虑一转,栾之想起梵妖七界来,一时间倒并非以为弓月会在,而是在想弓月当时交的那个作业是梵妖七界的一个女道士,那她原本的轮回在梵妖七界是怎么存在的?
到底是有多拿不出手,难不成投胎成了个傻姑娘,傻呼呼的傻到死去?
他都为自己这个想法想笑了。
到了梵妖七界之后,他惊了一大跳。
这不是太平之地吗?怎的这般激烈热闹?
居然还要行火刑烧人?
那架子上被烤的姑娘也忒惨了些。
他本不想多事,各界有各界的处事律法,他的身份虽然可以过问,但并不想多事。
他打算着一进界内就去找女帝来着,却没想到一进梵妖七界就看到这么刺激的场景,也不知道神思是怎么转的,或许是出于好奇,或许是觉得那被烤的女子不知哪里让他觉得有些微妙的熟悉之感,他信手便探了一探这姑娘的神识,看看这姑娘的来历,怎么命格就这么倒霉。
这一探,却是让他大为震惊,不敢相信。
弓月竟然不是在这里轮回,而是抽了她自身的一缕神识!
这——这女子竟然是弓月的分身!
而他这一探,也探出了这仓一柔在这梵妖七界的所有记忆。
时间过的很快,探神识取记忆不过是几个呼吸之间,属于仓一柔的记忆是瞬间便进入他的大脑的,起初的震惊非常,渐渐让他愣了。
因为是分身,是属于原主的神识,纵然分离后便不再参与之后原主的记忆,但是之前的记忆是有的,只不过分身并不知晓,而这种属于原主的记忆,也并不是真正的记忆,存留的,只是原主之前拥有的一些情愿。
最为明显的,便就是——喜恶。
弓月喜什么,仓一柔的神识里有。弓月厌恶什么,仓一柔的神识里也有。
他这才探知,原来——
原来弓月对他——
“仙术这般差,还要抽出自己的神识来,这到底是为什么?”栾之不解,自动忽略掉感知到的弓月对他的不一样的情感,垂了垂首,似是斟酌犹豫了许久,目光又落回那惨不忍睹的仓一柔身上:“这分身也太不济了些,若是她有朝一日回来看见,得知自己的分身经历了这般惨事,那也太挫败了。”
因为探知过仓一柔的记忆,便也自然而然的接收到了仓一柔之所以至于此境的原因,他到得事发的悬崖边处,面色平和的伸出手来。
抽出神识的感觉有些微微的疼,不过这对他而言算不得什么,自然也不会因此就改了决定,待银白的神识自指尖流出,转眼之间在他的面前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