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年这话问的迟霖心惊肉跳,顶着这样的目光,连多思索一番在弓年的眼里也是心机,当即点头道:“大抵是吧。”
弓年吃准了他的心思似的,字字逼近:“你和他是旧友,相识的年头不比你和我低,你没问问他这次为何故?”
迟霖就差倒吸一口气了,这个……
一万年前栾之突然闭关,长达快要万年之久,整个九重天上的人谁不知晓,私底下谁都知道与那场婚变脱离不了干系,不过就是这原因不好明说罢了,现在一万年过去了,栾之出关,还在九重天上办了什么仙试大赛,这赛事才过多久,栾之又闭关?
虽然说的是闭关上瘾,可这不过是个说辞罢了,哪能有人对这个上瘾,底下定然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迟霖可说不上来。
一万年前闭关,正是弓月受重伤,月妙月心头血煨养的时候,彼时这两件事发生在一起,当时弓月受伤,玄苍一点消息也没向外界透露,就连他迟霖也是过了上千年才能知道一言半句,而弓年当时也只是几句话草草带过,什么也没多说,就是问了几句关于栾之婚变的事情而已。
而当时他跟弓年讲述那场婚变的事情,自然是不能说的太细,这些语言他早就有所组织,尽量不与弓月扯上关系,而当时弓年听完之后也没有表露出太多的别的情绪,再之后就再也没有提起,他心中多少有些发虚,知道这件事算是揭过了,但也并未掉以轻心,是以,在弓年与月妙月的面前,尽量不提及此人。
没想到一万年后的现在,栾之再次闭关,又被弓年揪了住。
迟霖不禁的感叹弓年的机敏。
以弓年和月秒月不理天界之事,只是过着神仙的逍遥日子。连八卦之事都几乎莫不关心的性子,能揪到弓月与栾之这些蛛丝马迹,真真是厉害了。
他这一思虑,就走了个大神。顿时忘了弓年现在还等着他答话。
而弓年,见他这般震在当场,也不催促,隔着个茶盏,就在后面瞧着他。
连他哪根眉毛动一下。都不放过。
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弓年手里的茶盏这才嗒的一声放下,道:“看来他先前闭关那么久,与你也疏了往来,有个什么事你不知道也是正常。”
这一句话,无疑是替迟霖把这个困局给解了,迟霖当场笑着上前亲自给弓年斟满:“应当如此,有个什么事,他也头一个找东泽商量了……”
弓年笑了笑,末了起了身:“那我不防这就去一趟一清宫。找东泽问问才是,栾之怎的说也是三尊之一,突然又闭关,一万年前我玄苍有事未能亲自拜访,现今无事,这一趟还是要得。”他看了看瞠目的迟霖,声音极缓:“我得带着厚礼前去才是,一万年前他闭关,我月儿虽受重创,但是修为大有长进。他在仙学府授教,算是月儿的恩师,应当拜谢。一万年后的现在,他栾之又闭关。我月儿何止是长进,连我玄苍的大小政务都上了手,再也不需要我和她娘亲操劳,我不亲自谢谢他,这心里都过意不去。有必要的话,我真要跟东泽说道说道。还望栾之能闲来无事,就多多闭关,这个瘾可别戒掉才是。”
他说完,根本不需要迟霖回应似的,出了茶林。
迟霖的目光怔怔的回到弓年放下的那盏茶上,他为弓年斟的这杯茶,弓年抿都未抿一下。
他抖了抖。
栾之,你自求多福。
……
弓年当然没有去,从迟霖的反应就看出来了,要到了答案,还哪需要上门再探个虚实。
这件事他也没有与月妙月说太多,一来是不想月妙月听了之后替女儿生气,到时难免去弓月面前说起这些子事,情事这种东西,美好的话当然希望与人分享,但弓月显然不是,而且明摆着吃了不少的苦头,月妙月出于关心女儿去提起去安慰,等于去揭弓月已经好了的伤疤,不如就当不知道,而且弓月看起来自我调节的很好。
二来嘛,委实是因为他担心自己与月妙月说了之后,月妙月想知道的更详细,亲自去茶林找迟霖问个清楚。
他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娇妻去与迟霖相见,除非迟霖不再当钻石王老五再说。
不,就算迟霖不再是单身,那也不行。
以免二人相见,当然不能提。
……
那一年,那一日。
远尘山一清宫。
半夜三更。
东泽正在做深夜巡视,正悠哉游哉的持着把公子扇在一清宫的桃园里一步一晃,半阖着双目本来正享受着这满园的桃花芬芳,却是从眼缝中远远的瞧见几个小仙娥还有小仙童蹲在一处,围成一圈,似乎正在灼灼的盯着什么。
“说了就是这里,快挖!”
“这次没有再搞错?”
“不会错的,给我挖!”
“你今天晚上都说了十几回了,这桃林现在几步一个坑,什么都没有挖到,我的手都酸了,我不干!”
“都说了不会错了!换你!你来挖!”
一个小仙童委屈的抬了头:“小主子,上上上个坑就是我挖的,那个坑十几米深哪,我手臂都要骨折了……”
“一个个没用的,我来!”
这话一毕,一个人影便就站了起来,拿起锹就抡了起来,一举将四下围着的仙娥仙童全都惊让开来,腾出空间好让他甩开膀子。
东泽嘴角抽抽,这才四目望去,果见黑黑点点,前方不远处,已遍是深浅不一的坑。
“咣!”
一声亮响之后